是的。
倘若她不开开心心地去参加这婚礼,便是不忠不孝,便是不知好歹,便是不懂感恩,便是瞧不起家族。
人言可畏,更可畏的是你根本不知道说话的人是谁,好似整个世界都如此充满恶意地在你耳边呢喃低语。
这一刹那,吴姬忽然感受到了曾经重压在那位皇弟身上的担子。。。
如今的感同身受,让她轻叹一口气。
数日后,她来到了一处高崖。
悬崖尽头是一个墓碑。
墓碑在深冬明月光下,显出苍白以及那刻着的墓铭:
“商太子古尘之墓”。
吴姬摘下暗金的后土面具,挂在腰间,取出三炷香点燃,焚香袅袅,散于半空。
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也是她自己曾做过的孽。
但若是她不做,又能如何呢?
谁,不是被命运所束?
选择是一种幸福,但又有几人能够拥有呢?
要么,就是顺着这命。
要么,就是去做那人嫌鬼厌的异类。
所有曾经口出恶言的人啊,又何尝不曾被同样的恶言所绑架过呢?
为虎作伥,世人岂非大多都是如此?
冷月下,
吴姬静站到檀香焚尽,烫到指头,却犹然未曾察觉,
她取出一个酒坛,一个酒壶。
啪。
酒坛尘泥拍开,她抓着坛边,对着这也许她此生此世最对不起男人的墓碑浇灌下了美酒。
酒水湿了悬崖,顺着光影里山石的凹凸纱皱流尽,
又被山风吹开,成了断珠的垂帘,向远发出那“滴答滴答”却悄不可闻的轻音。
吴姬抓起酒壶,凑到唇边。
酒入愁肠,化作的是泪。
“还要喝么?”笑声忽地从身后传来。
吴姬猛然警觉,全身如母豹子般绷紧,一个前冲然后立刻回身,手中已经抓住了骷髅刀的刀柄。
但看到来人,她又松开了刀柄。
来人是夏极。
夏极从远而来:“我还有酒,你有故事么?”
吴姬露出轻松而忧愁的神色,自嘲地笑了笑,但同时也放下了警惕。
面前之人不会对她出手,
如果出手了,她也打不过,所以警惕完全没必要。
夏极走上悬崖道:“没想到今年你还会在此时过来。”
吴姬道:“你与大哥关系这么好吗,还来祭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