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来楼。宋宛依旧走的后厨。马大厨正在教帮厨做事。年纪尚轻的帮厨的葱丝切的乱七八糟的,他亲自上手演示了一遍,然后臭着一张脸道,“都学了多久了,葱丝都不会切,再不好好学回家种地去算了吧。”“师傅,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小帮厨苦哈哈着一张脸说道。马大厨本来想再数落几句的,看到宋宛已经走到了边上,当即展现了一个变脸的绝技,一张脸上堆满了笑容。“您来了啊。”马大厨当即就走到了宋宛的边上,对于宋宛这种能创造出新菜的人,马大厨也是由衷的尊重。“嗯,店里可开始卖毛血旺了?”宋宛问道。眼神却在后厨里轻轻一瞥,只见毛血旺的配菜准备的还算是齐全。马大厨当然也如是说道,“昨日里就做了少许给老顾客尝了尝,大家的反馈很好,今日差不多要开始在酒楼里推了。相信卖的肯定比酸菜鱼还要好!”悦来楼的生意越好,他马大厨的名声自然也就越响亮。宋宛杏眸眨了眨,那看来牛油是弄到了。她当即皱着柳眉道,“那掌柜的看来原材料已经弄来了,也不通知我来取,真是不地道呢!”对于宋宛对掌柜的埋怨,马大厨也帮忙解释了几句,“掌柜的定然是这几日太忙了,这原材料也是废了好多的周折呢,不过既然是答应您了的,绝对就会做到。这样吧,我亲自带你去见掌柜的。”宋宛见到掌柜的时候,他正在柜台上拨算盘珠子。昨日里给老客卖了毛血旺,老食客那边反馈的非常好,不少还给了些赏钱,这买方子的钱都快赚回来了。掌柜的捏着胡子,嘴角上扬。一抬头就看到了马大厨和宋宛。“唷,小嫂子来了啊。那原材料我正想今日给你送去呢,你可不知道老夫为了找那东西废了多少周折,还请衙门的官员特意的吃了一桌,还去万花楼一趟,这才弄来一头……牛。”掌柜的是大吐苦水,说到后面声音也是压低了又低。毕竟宰杀耕牛就是违法的事情。“还是掌柜的办法多,这好方子就应该放在好酒楼里,在我手上放小摊子里卖还是埋没了,在悦来楼定然能成为一道特色菜,这都是掌柜的慧眼如炬啊。”宋宛夸赞道。一个是掌柜的允诺原材料的事儿她高兴,还有一个则是还要讨要牛皮给小意做磨牙棒呢!“嗯。”掌柜的也接受了宋宛的这一通赞美。他想到那牛油得来不易,就带了宋宛去雅间尝试着和宋宛商量,因着屋里就他们二人,掌柜的也大大方方的说起耕牛的事儿。“这一头牛重达四五百斤,但是牛油不过区区八九十斤。再说小嫂子你也不再卖这个毛血旺,你看能不能用别的东西代替,比如直接给你钱。”掌柜的一双鹰隼一般的眸子里满是计较。他自然是知道在牛油这里被宋宛算计了,但是想到毛血旺给酒楼会产生源源不断的利润,他可以不计较。在他心里,宋宛这么做是为了钱。“钱我可以慢慢赚,要的就是那不好找的稀罕东西。”宋宛也不傻。虽说她也爱钱,但是牛油多稀罕啊,就是悦来楼的掌柜也要请了吃饭逛花楼才能弄来一头牛。但是她也不是个不识好歹的人,掌柜的都开口了她也要给几分面子,“这样吧,咱们说好的牛油是五十斤,我只要十斤牛油,剩下的四十斤牛油,您给我换成八十斤牛肉如何?”宋宛笑眯眯的道。本来掌柜的听说宋宛不要钱,脸色已经有些不好看,现在听了她的方案,脸色倒是好转了许多。毛血旺用的就是牛油!牛肉对他们来说可有可无,一般也就是做卤牛肉,客人们过来也就是尝个鲜,本钱高也赚不了多少。不过掌柜的还是个生意人,虽然已经认可了宋宛这个兑换方式,但还是要砍价,“市场上牛油和牛肉是差不多价钱的,你这一换二怕是狮子大开口了。不过我们悦来楼要牛油,四十斤牛油可以给你换成六十斤牛肉。你看呢?”宋宛爽快道:“行,不过牛皮掌柜的送我一张,这事儿就这么说定了。”“牛皮你拿去何用啊?”掌柜的嘀咕道。“做牛皮靴子,耐穿,左右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宋宛笑吟吟地说道,其实是不漏痕迹的将自己想要的东西拿到了。掌柜的点头同意。一边让宋宛多留一会儿,大厨已经在解牛肉了。包括那两桌美食,掌柜的也准备趁着后厨还没开始忙,现在就让人做了给宋宛送来。宋宛坐在雅间里品茗,雅间里还燃着一种香料,初闻有些栀子花香味,再闻是柑橘香,尾调又有沉香的沉稳。果然酒楼里好东西多啊。宋宛觉得自己这也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闲。看来还是得有钱,有钱在哪里都能舒舒服服的。没一会儿,掌柜的就派了小二就来叫宋宛了。“贵客,您的东西后厨已经备好,您是现在跟小的一起去还是……”小二一边说一边抬头。目光对视,二人都是震惊。原来这小二就是宋宛卖杜鹃花时候驱赶小如的那个,后头又塞了铜板给他才进酒楼卖花。“是你。”小二诧异的盯着宋宛那张漂亮的脸,脑子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东西,掌柜的不是看人家好看收了她当外室吧。还说什么贵客,就是一个卖花女。“小哥,近来可好啊。我跟你一起去后厨吧。”宋宛打断了小二的臆想,解释了一番,“我只是卖了菜方子给酒楼,不是什么贵客。”“哦,那你可真是好运气。”小二酸溜溜地说道,没了先前的恭敬,但是也是掌柜的交代过好好招待的客人,他也不敢得罪。“嗯。”宋宛随意的应答。到了后厨,两桌饭菜已经被打包在了油纸里,叠在一个干净的篓子里,足足一篓子了。“这都是我亲手做的,您看看。”马大厨也是客气道。宋宛捡马大厨都递过来一个油纸包了,就随手打开一个,里面是八宝鸭,鸭皮烤的脆脆的,可以想象到咬在唇齿间嘎嘎冒油的香脆感。还是悦来楼实在啊!大酒楼就是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