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瑟雷出现在这,伯洛戈并不感到意外,在战争结束后,秩序局陷入了严重的人员不足状态,为了尽快恢复运作,秩序局迫不得已,征召了许多临时工。
“说实话,我还是看不惯你这身行头。”
伯洛戈皱了皱眉,看着瑟雷这一身秩序局的制服,以及别在胸口处,那临时工的标牌,伯洛戈就有种说不上来的难受感。
这感觉很微妙,就像一支专业的仪仗队,突然混进来几个杂技团的小丑一样,先不说他们职业素养如何,光是他们站在那,就有种有损害职业形象的感觉。
“哈哈哈。”
瑟雷哈哈大笑,接着,突然靠拢了过来,低声问道,“说来,你们秩序局还没考虑好什么时候举行庆典吗?”
庆典?
对,庆典。
一场战争的胜利后,为了冲刷那惨淡与悲凉,以及纪念牺牲与荣光,大家总会欢聚在一起,庆贺些什么,更不要说,这场战争的胜利将人类从循环灭绝的诅咒中拯救,是必将载入历史的一刻。
不死者俱乐部的各位很喜欢庆典,准确说,喜欢任何可以将宿醉合理化的活动。
所以在秩序局百般无奈,把这些不死者当临时工招了进来后,工作之余,他们就一直在研究这些事,并反复向决策室申请,让他们来举办这一盛事。
在吃喝玩乐上,不死者俱乐部的各位是实打实的专业人士。
只不过,秩序局很忙、每个人都忙的焦头烂额,仿佛胜利从未存在过一样,因此,没人理会这些不死者们的诉求,只希望赶紧令动荡的世界安定下来。
“不知道,你们可以自己先计划一下,然后记得把计划书先给我过目一下。”
伯洛戈稍稍许诺一下瑟雷,省的这个家伙不安生,至于他真的弄出计划书了?先让芙丽雅看一看,免得脏了自己的眼睛。
瑟雷神神秘秘道,“你确定?”
“我确定,”伯洛戈看了眼时间,“你很闲吗?吃完饭了就快去忙。”
打发走了瑟雷,伯洛戈终于清静了下来,帕尔默被沃西琳挪到了伯洛戈的对面,然后她和艾缪先去打饭了,顺便给两人带点。
周围吵吵闹闹的,伯洛戈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再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帕尔默,他不知道从哪翻出来一本,正津津有味地看着。
在所有人都忙的不行的日子里,帕尔默意外地过上了退休般的生活。
伯洛戈想了想,突然问道,“说来,有个问题,帕尔默。”
帕尔默头也不抬地说道,“什么?”
伯洛戈酝酿了一下,充满疑惑地问道,“当时你为什么会拒绝力量呢?”
“哈?”
“是啊,为什么你会拒绝力量的诱惑,而选择救我呢?”
即便到了现在,伯洛戈依旧对帕尔默的抉择充满了困惑,帕尔默只要向前一步,他就能拥有全世界,可他却没有这样做,而是背着自己走向了未知的命运。
这并非是对帕尔默品德、意志的怀疑,只是伯洛戈单纯地不解,好奇一个答案,一个压倒现实的答案。
“这是一个很难的问题吗?”
帕尔默放下,他看起来比伯洛戈显得更加困惑。
接着,他又把书举了起来,“答案很简单,我觉得换成是你,你也会这么做的。”
“就这样?”
“不然呢?难道还要我向你写一篇一千字的心路历程吗?”
听着帕尔默的话,伯洛戈陷入了沉默,这是一个预料之中的答案,毕竟这是帕尔默,他的大脑构造本身就不允许他有过于复杂的理由与想法。
可即便这样,当这一事实真正地摆在伯洛戈眼前时,伯洛戈还是有种……不真切的感觉,就仿佛,自己能被他人这样对待本身,就是一种不可能的奇迹。
伯洛戈不自觉地摸了摸胸口的圆环十字,回忆起了那被动的,从他人身上获得美好的境遇。
“人类之所以成为人类,是因为我们拥有共情与理解他人的非凡能力,这些宝贵特质使我们能够超越自私的本能,以更博大的心怀做出利他的抉择,彰显灵魂的黄金灿烂。”
帕尔默的声音悠悠响起,伯洛戈更加意外地看着他,没想到帕尔默经历这生死大劫,居然能变得这么有哲理了。
帕尔默就像明白伯洛戈的所思所想一样,他把翻了过来,文字正对着伯洛戈。
他说,“这是厄文写的,不愧是写的,我就想不出这样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