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津见天下将乱,早早求了个交州刺史的官位跑到交州去了。
建安二年,张津授意下,交趾郡守士燮向朝廷上奏,认为天下各州都有州牧而交州没有,有被歧视的嫌疑。
许都朝廷只能顺应民心,遣使拜张津为交州牧。
随后张津就放飞自我,纠集土汉士兵欲与刘表争锋,再三败绩。
直到荆南四郡推举南阳人张羡反抗刘表时,张津才停止军事行动。
这三年来,更是终日熏香,公开场合不穿官服,而是头戴红巾。
同时攻读各类道家典籍,豢养道士之余,还养了一批道卒。
焦和、张津这样州一级大佬都这样癫狂,刘表只是例行熏香,已经很克制了。
各种熏香很是珍贵,当下士民舆论眼中,以草木花香为参照,认为各种香气是天地灵粹聚集的表象。
不乏口服吞香的人,如刘表这样以熏香的方式接引天地灵气,属于温和的修行方式。
文聘在外等候,越发感到急躁。
现在越是回想,越觉得今日遇到了一个了不得的大鱼。
他可没有要取对方性命的心思,抓住这家伙送到公子面前,只是为了展示自己的能力和忠诚。
何况,这样的人出没襄阳也不是什么隐秘。
送到公子面前,公子自此就能跟许都方面的某些人取得隐秘联系方式。
比起明面上的纷争,私下里彼此更容易达成互助协议。
文聘忍耐再三,终于熏香完毕的刘表施施然从楼上走下,命令王粲引文聘来见。
文聘入见时,刘表端坐宽阔客厅正中的矮榻上。
此刻他的精神状态极好,似乎完全没有因儿子夺权而感到沮丧。
似乎陶醉于香薰之中,刘表语气怡然:“仲业啊,我这新得的南海龙涎香如何?”
文聘闭目嗅了嗅,仅仅是从刘表身上散逸过来的,就让文聘心神趋于宁静。
良久,文聘回味再三,认真品鉴,感慨:“此香柔润异常。”
“是啊,这等宝物却只能出自南海。若能尽南海之利,我又何惧曹操?”
刘表也闭上了眼睛,从容讲述:“自我领有荆襄以来,交州张子云不恤其州之弱,连年来犯。今曹操以大军进袭河北,必然顾虑我出兵击其侧翼。故而,张子云难免受曹操鼓动,将与孙权一同兴兵,别分进击荆南、江夏。”
文聘不言语,耐心聆听。
刘表心神还沉浸在余香之中,悠然模样:“明年再起战事,江夏方面我自有安排,所虑只有荆南四郡。”
一旦交州兵北上击败荆南驻军,那荆南四郡立刻就能成为许都方面的爪牙。
到那个时候,张津将变成一个强化版本的张羡,孙权方面也会发动更为凶猛的攻势。
不见文聘言语,刘表睁眼笑了笑:“荆南驻屯的兵马不能动,我希望仲业能向我儿讲述明白。自荆南征兵,使效力于南阳……这与曹操错役暴政又有什么区别?”
张羡死后,荆州宝贵的机动兵力就在镇压荆南。
这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磨去荆南士人身上的刺。
所以荆州有兵有粮,却不能支持刘备,也不能无底线支持黄祖。
彻底消化了荆南二百万人口,才方便对外用兵。
刘表的用兵,是指坐镇襄阳,委派将军率兵征伐。
而不是曹操,或各方势力普遍的亲征。
谁都不敢放任其他将军统御大军对外征伐,你敢放权,对方就敢窃取。
对于这个乱世,刘表自有一番他自己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