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三回骗官差上官假死倒
秦琼三探武南庄,剧情大反转!秦琼信心满满,以为自己识破了尤俊达的伎俩——你给我来个哭丧计,能够瞒得住我秦琼双眼吗?啊……让我给识破了!你的棺材里头根本就没有人!你的老母根本就没有死!
没想到,人家尤俊达把棺材盖给推开了,说:“你来看!”
秦琼往里一探脑袋,哎呀!就见棺材里头躺着个老太太太,也不知道死多天了,脸色青黑,五官都挪移了、变了形了。您想,人一死那好看吗?说:“有人死了好几天,一看栩栩如生,就像睡着似的。”那死人能跟活人睡着了一样吗?活人睡得再死也有精气。但是,死人就脱了相了。何况这么热的天,放了四十天的死人呢?整个五官都挪移了。那再看老太太的五官里面可能灌得水银,亮晶晶的。旁边有冰块,有石灰,还有一骨节一骨节黄黄的、红红的,看那意思好像跟香料差不多少的东西,但是究竟是什么?秦琼也没见过,不敢肯啊。不过离近了,确实里散发出一股恶臭。您别说,在外面晾着了。就算现在我们冰柜把肉冻久了,它也会有一定腐烂。那味道能好闻吗?秦琼一看,脑袋“嗡”的一下子。
尤俊达说:“秦爷,您看明白了吗?如果看不明白,用不用我再把棺材盖全部?开,把我老娘由打棺材里给你揪出来,你验明正身,好不好?”
“啊,不不不不……”秦琼连连拱手、连连作揖:“贤弟,对不住!对不住!实在对不住啊!”“噔噔噔……”怎么?秦琼一磨身就来到了棺材头那里,“噗嗵”一声,跪倒在地,冲着棺材连连磕头。“老盟娘,秦琼多有得罪了!老盟娘见谅!”“邦!邦!邦……”一个劲地磕头。
尤俊达冲着飞毛腿朱能一使眼色。两个人重新把棺材盖又推上,盖好了。
尤俊达眼泪也下来了:“娘啊,娘啊……孩儿我不孝!真是迫不得已呀!谁让孩儿我用了咱们家最上等的香料放您身边了?我是怕您的尸首腐坏呀。没想到,这倒成了罪过了……”尤俊达哭着来到秦琼近前,哈腰伸双手,由打地上搀扶秦琼。“秦爷,秦爷,别多礼,您是公人,公事公办,我能理解,我能理解,快起来吧!快起来吧!”把秦琼搀起来了。
哎呀……秦琼臊个大红脸,没那么难看过,没想到,自己真的判断错了。起码来说,人家老娘真的死了。说:“这皇杠是不是尤俊达劫的?”那是另外一回事。现在,人家老娘死了,这是真的。自己怀疑这、怀疑那,前提就怀疑错了。结果,让人家当着自己面给开了棺。哎呀……秦琼这个人是个大孝子,是个讲义之人。这一下子,让秦琼觉得这是自己这人生中办的最差劲的一回事啊,自己都不能原谅。起来之后满脸羞愧,连连拱手。
“贤弟呀,是愚兄的不是!是愚兄的不是!愚兄给贤弟赔礼了!贤弟打也打得,骂也骂得!不行,我给贤弟跪下了!”
“不不不不……秦爷,不必如此!咱们互相理解就行了。我说了,你是公人,你办公事。怎么说呢?咱俩终归是两条路上的人呐。我是半生为贼啊。人都说了,一失足成千古恨!我即便是金盆洗手,在秦爷心里头,也永远就是个臭贼呀!永远改不了作案的毛病!发生大案,秦爷不想我,还能想谁呀?这是人之常情。秦爷,你就不必自责了。”
秦琼听了这几句话,恨不能地上有个缝儿钻进去。尤俊达这舌头太厉害了!看似他在那里安慰你。其实,那句话都拿钢针往你心上戳呀。让秦琼一句话说不得。
这个时候,尤俊达向秦琼一伸手:“秦爷,拿出来吧。”
“啊,贤弟,拿什么?”
“链子呀!你过来不是拿贼的吗?我明白,现在靠山王杨林已经下达了令旨了,整个山东各州各县一体严拿劫皇杠的贼。拿不到,山东各州各县的刺史、县令一律掉脑袋。你们身为刺史、县令的手下,肯定就得先受罪呀。小的我理解呀,官场不就这样吗?太黑暗了!所以,刚才我说了,秦爷,你看不看重朋友,看不看重义气,无关紧要。但,我们在江湖上混的。虽然,现在金盆洗手了,那也是个半个江湖人。您跟我单二哥八拜结交、生死兄弟。你说你办案子办到我这来了,空手白回,你怎么交代啊?到那个时候,你是不是得人头落地?你说这让你未来怎么办?家里还有嫂子,还有孩子,这一家子都指着你呢,你没办法呀,上支下派,我们都能理解。所以,许你不义,不许我不义呀,我怎么也得看着我单二哥的面儿啊。秦爷,既然你查到武南庄了,既然你怀疑我了,既然你脑海当中已经形成了一条清晰的线了。得了!我舍命全交!你把我带走吧。你让我认什么罪,直接把罪状往我面前一放,我马上画押,我看都不看!掉脑袋为朋友吗!这有什么呢?只不过,有一点,四十八万两皇杠银子,我拿不出来。你看我这武南庄能卖多少银子就卖多少银子!你只须要给我孩子、给我老婆留点生活费用,让他娘儿俩远走高飞就行了。我不在乎!捆吧!捆吧!把我拿走吧!就成全秦爷您了!来吧!”说着双手握拳往前一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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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这一番话说得秦琼真是无地自容!那脸红的像一块红布似的!秦琼偏着脸是一个劲地朝着尤俊达拱手啊:“贤弟,别说了!别说了、别说了……哥哥今天冒失了!对不起贤弟!等贤弟处理完丧事之后,哥哥一定登门负荆请罪!唉!”秦琼一跺脚,没脸见人呐,一转身,“噔噔噔……”闯出灵堂直奔庄门,恨不能赶紧地走出庄门牵过自己黄骠马,飞身上马,快马一鞭,赶到历城,把门一关。“我呀,辞职了!这案子没法查了!查到这里,把自己的脸都丢尽了!怎么见人呢?”走得这个快劲儿就甭提了。
尤俊达在后面看着秦琼的背影,又望了望旁边的飞毛腿朱能,两个人脸上带出得意之色。尤俊达心说:姓秦的!哼!跟我玩啊?我是谁呀?我叫“铁面判官”!从小就跟着我爹闯荡江湖,十来岁就执掌东面绿林,我是东面绿林的瓢把子呀!就这么容易被你拿住?那我瓢把子怎么当啊?我怎么在绿林混的蔓儿啊?嘿!这下子,我让你秦琼吃一个人情大亏!
那位说:“这到底怎么回事儿啊?”这就是高手过招啊!
秦琼也好,尤通也好,都是当时的人尖子,都是高手。那不是说秦叔宝三探武南庄,到这里把尤通问得哑口无言,问得一点儿辙没有了。哪有那回事儿啊?尤通不傻,那是贼头,那随机应变、见景生情的本领多厉害呀。秦叔宝二探武南庄,跪倒在老太太棺材前在那儿烧纸磕头。而且,秦琼嗅了嗅。就这么两下子,你别看不起眼儿,尤通是干嘛的?按我们现在的词儿来说,秦叔宝是侦查高手,尤俊达是反侦察高手、犯罪高手啊!一见秦琼如此。哎呀!当时,尤俊达心里头一翻个儿,就知道秦琼在干嘛呢。啊……好聪明的秦琼啊!他在闻味儿啊!哎呀!尤俊达心说话:“我本来就是摆的一个哭丧计,这棺材里头是空的。我为弄这计还真搁的把我老娘扔棺材里头,或者找一具死尸扔棺材里头?我之前认为不必要啊,脑袋里没这根弦。没想到,这下子给疏忽了。这秦叔宝善能捕风捉影啊!这是最大的破绽呐!哎呀呀……当时,尤俊达心乱如麻。但表面还不能露出来。陪着秦琼说完话,把秦琼送走了,尤俊达赶紧一转身就告诉飞毛腿朱能说:“赶紧地奔后院儿通知老太太,咱这个事情有纰漏了!看老太太那里有什么方法?”朱能,飞毛腿呢,“嗖”一下子就飞到后院去了。
后院俩老太太正在聊天儿呢,上官老夫人陪着程咬金他娘莫氏老夫人正在这儿说话呢。这些天有事没没事的,上官夫人就陪着莫夫人在这儿聊天儿。怎么呢?怕莫氏夫人担心?自打劫了皇杠,莫氏夫人昼夜难眠,一直失眠,天天睡不着觉,就担心自己的儿子。上官老夫人就劝她说:“妹妹呀,别担心了。事情已经做了,担心有什么用呢?我们现在撒出去打探消息的探子到处都是。一旦外面有风吹草动,您放心,我们一定是第一时间知道,不等官府派兵,咱早就逃之夭夭了。绿林这一套您不懂,每做一笔买卖,我们在没做买卖之前,就早已经找好退路了。我们是狡兔三窟啊,那不是说我们就这么一座武南庄,地方多得是!所以,你把心放肚子里头,一定没问题!再说了,我儿子做事,加上老身我给他出谋划策,严密得很,一般人找不到。咱们放心好了。”天天地安慰莫氏夫人。
但莫氏夫人能放心吗?莫氏夫人心说话:我儿子出的头啊,我儿子劫的皇杠啊!回头真格的官府抓过来,你们会不会把我儿子一扔,你们跑了呀?这都说不好啊。四十八万两皇杠银子呀,那足可以让人丧几百次的良心呢!莫氏夫人天天担惊受怕。
今天上官夫人又在这儿陪着莫氏夫人说话呢,飞毛腿朱能来了。
上官夫人一看,虽然朱能没说话,但是两个人用眼睛一交流,上官夫人就知道出事了。赶紧走出房去,问朱能:“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朱能简单扼要地把前面的事情给老太太讲述一遍。
老太太一听,把头一点:“行了。如果那个姓秦的再来了,你让俊达在前面给他拖住,给我争取时间!”
“明白!”
这老太太外号“草上飞姑”,当年的女悍匪呀!擅长易容术!说易容术,跟那武侠片不一样——往往脸上贴一个人皮面具,说变谁就变谁。哪有那回事啊?其实,就是会化妆。人家是高级化妆师!老太太赶紧回到自己房间。
莫氏夫人一看:“老姐姐出什么事了?”
“啊,没什么,没什么,把心放在肚子里头,一切由我跟俊达我们娘儿俩就给应付了。你呀,静心在这儿待着吧……”
这老太太也没时间再跟她多解释了,赶紧地化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