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不过那灼灼的目光,南湾睁开了眼,看着那双温沉的的眸,开始回想那两段被岁月掩埋的故事。
五十多年前,一个名叫米哈依尔的俄罗斯商人来中国做生意,爱上了美丽的灰姑娘杜鸳,从此就展开了猛烈的追求。
起初,灰姑娘觉得这高鼻梁白皮肤的男子很轻浮,不仅山盟海誓张口便来,而且还时不时亲吻她的手背,但最终也没能抵抗那和中国人的婉约完全不同的魅力,嫁给了他。
不久,就有了女儿杜若。
米哈依尔的生意越做越大,随着时光的流逝,夫妻俩脸上的皱纹越来越多,女儿也出落的越发美丽。
在情窦初开的年纪,邂逅了当时的美少年南承智,一见钟情,非他不可,甚至连绝食和割腕这样的都用上了。
夫妻俩只有这么一个宝贝,便同意了两人的婚事。
第一年,杜若生下了南承智的第一个孩子,取名南泽。
丈夫很高兴,对她也越来越体贴。
她沉浸在自己的爱情里,还有父母的疼爱,她依旧像是少女般的模样。
第四年,米哈依尔突发脑梗,死亡,抢救无效,同年九月的一个夜晚,杜鸳做了一个极美梦,梦里他的情郎对她缓缓而笑,俯身亲吻她的手背,这个梦太迷人,杜鸳再也没有醒过来。
一个星期后,米哈依尔的公司正式由女婿南承智接手。
第七年,杜若生下了丈夫的第二个孩子,取名南湾。
第八年,杜若发现自己的丈夫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有时甚至连着两天都不回家,那颗少女的心,慢慢苍老。
第十年,小三上门,还带着一个五岁的男孩,彼时的杜若,正在给女儿扎头发。
丈夫眼神躲闪,言语之间,皆是护着对方的。
那一刻,她才醒悟,自己的爱情大概是死了。
第十二年,有一个只有南家的佣人才知道的秘密,那就是:昔日美丽优雅的名媛南夫人。。。。。。疯了。
大少爷南泽不在的时候,她就对自己的年仅五岁的女儿又打又骂,嘴里说着:“都是因为你,承智才会变心的。”
第十四年,半疯半痴的杜若被送进了疗养院,同年七月,这段曾被传为佳话的婚姻对外宣布结束。
南夫人的位置易主。
从此,除了疗养院里的工作人员,再没有人见过那位曾经耀眼夺目的名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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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似乎从脚底开始发冷,南湾忍不住往温暖源靠近,声线很低,“我不是经常做噩梦的,很多时候被困在梦魇里出不来,是因为那些浓烈的化不开的血,还有吐着舌头的鬼怪拽着我。”
慕瑾桓握住女人小巧的手,包裹在掌心里,眼眸似一汪幽潭,“有果必有因。”
如果那天晚上他回去的更晚一些,她是不是会被困在那梦里更久。
南湾靠在男人的胸口,眉眼之间没有太多的情绪,只是那声音似乎是纱网滤过一般。
虚无,涣散。
“五岁到七岁之间的那两年,很多时候,我都是不能去学校的,因为经常浑身都是伤。”
慕瑾桓眸色一紧。
“比起床,更喜欢躺在地毯上,因为能到我哥听到开门的声音,也能听到陆离在窗户外的那颗梧桐树下叫我的名字。”
“我哥说,我学会的第一句话就是:妈妈。那个时候,她高兴极了,整日抱着我讲故事,可是后来,这个人很讨厌我,说厌恶也不为过,认为丈夫的变心和出轨都是因为我。”
每一个字,南湾都说得很慢,平淡的像是在读一段写书本里的句子,她只是个看书的人,与她并无牵扯。
昂起头,对上男人的视线,脸颊漾出浅浅的笑,“我也不怎么招家里人喜欢,这么一想,我们好像更般配了。”
慕瑾桓凝着她清淡的笑,梨涡很浅,眼尾的那颗美人痣在柔和的光线下,少了几分魅。
他在那双清水眸里,似乎看到了似有若无的哀伤,没有歇斯底里,有的只是疼痛。
“所以,我们结为夫妻,彼此喜欢就可以了。”
低头,吻住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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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吻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