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她已经很小心,把动作放到最轻,还是不可避免地拉扯到,引发了一阵撕裂的剧痛。
唐心急促地喘了口气,闭着眼等待疼痛过去。
“是不是很难受?”严兽的声音就响在耳边,离近非常近,近到唐心能够闻到他的呼吸。
“……”唐心没办法回答,也没办法动作,怕再引起另一阵不适,只能缓缓地睁开眼,看大半个身体,都倾过来的严兽,眨了眼。
严兽看出她的难受,没有坚持要答案,调了下病床的高度,又拿了个枕头,小心翼翼地垫过去,让她躺得舒服点,才转身去拿水,接上吸管后,凑到她的嘴边,“吸入了不少灰尘,呼吸道有点受损,先抿一点润润喉咙,别喝太多……”
唐心眨了下眼,张口,慢慢地吸了一小口。
刚要往下咽,忽然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涌上来,呛得她一口水直接吐了出来。
“咳咳咳……咳咳咳……”
唐心难受地咳嗽,整个身体都地震动,肺部像被撕裂了一般,干涸、钻心地疼。
咳嗽的动作,不但让她的胸口撕裂般地,也扯到了身上其他的伤口,全身的神经倏地扭到一起,痛得她脸色都白了,额际和手心全是冷汗。
砰——
严兽杯子直接往地上一甩,慌乱地把人扶起来,抱到怀里,小心翼翼地帮她拍背顺气,“怎么样?没事吧?”
唐心没办法回答,难受得不行,身体无一处不疼,感觉自己好像随时会死过去一样,嘴里浓浓的血腥味,特别地不舒服,想吐。
其实只是一个小小的咳嗽,放在平时,根本就不算什么,可对伤在额头,整张脸都肿起来的唐心而言,哪怕是呼吸大力一点,都有可能痛得要了她的命。
她心气息急促,满头冷汗,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咬牙,用力地攥紧严兽,指甲深深地陷入,等待这一波的剧痛过去。
严兽的手腕都被掐红了,十个清晰的指甲印,有几个甚至被掐破了皮。
他却连眉都没有皱一下,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唐心的身上。
一遍又一遍,安抚地轻拍着,帮她顺气。
一面还在腾出手,替唐心擦拭吐出来的血水。
咳咳咳……咳咳咳……
唐心不停地闷咳着,疼得眼眶泛红,睫毛湿漉漉的,被泪水给浸湿。
严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什么忙也帮不上,只能抱着她,一遍一遍地帮她顺气。
不知咳了多久,嘴里的血腥味散去,咳嗽声渐渐地小了下去,气息也顺畅多了,不再像受刑般痛苦,只是胸口还干干地疼,像是被狠狠地切割过一样。
唐心本来就虚弱,再加上刚才那一番折腾,体力也差不多耗尽了。
她无力地靠在严兽的怀里,连多喘口气,都觉得累,身上全是冷汗,头发和衣服都湿答答地贴着,很不舒服。
“先漱下口,再喝。”严兽吻了吻她因冷汗而冰凉的太阳穴,接过护士递来的杯子,小心翼翼地凑到唐心的嘴边,“慢点……”
唐心轻轻地嗯了一声,张开口。
大概是刚才把喉咙里的异物都咳掉了,这一次,顺畅了许多。
她小口小口地将水汲入口中,含几秒再吐出。
反复数次之后,口中最后残留的一点血腥味,也褪得一干二净。
她在严兽小心翼翼的照顾下,慢慢地喝了点小半的温水下去,感觉终于好多了,胸口不再是撕裂般疼。
然而头痛却没那么容易缓解,太阳穴还是突突突跳得厉害,一阵一阵地胀痛。
严兽将她不舒服的表情全看在眼里,“换件衣服,再睡会儿?”
“嗯。”唐心低低地应着,有气无力地靠在他的怀里,连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她真的太累了,累到想就这么一直躺下去,再也不要睁开眼。
严兽挥手。
护士立刻明白过来,转身去拿了换洗的病号服过来,进卫浴间给严兽打了一盆温水,又送了吃的进来,才轻悄地退出去,反手把门关上。
严兽小心翼翼地替她把被冷汗润湿的衣服褪去,用温水替她擦拭身体
唐心懂事以来,还是第一次被这样照顾,而且对方还是个成年男人,难免有些羞窘,脸颊微微地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