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乐棋落向笔尖的视线,慢慢上移,定在江与舟的眼睛上。
江与舟见过乔乐棋的很多种眼神。
妩媚的,楚楚可怜的,仇恨满布的,无助绝望的。
像此刻这种锐利得仿佛能看进他心底的,却是第一次。
某个瞬间,江与舟心虚地想移开视线,最终虽然没有移走,但眼神变得有些虚浮。
“我们会转达,不过你的道歉太没有诚意,被害人不会接受的。”乔乐棋目光如炬,言辞凿凿,“如果你真的有悔意,那就全盘托出你涉案的细节,只有真心才能换到真心。”
江与舟直接起身要走,乔乐棋往椅背上一靠,气定神闲地看着江与舟的后脑勺:“江慕乐……”
乔乐棋说完这个名字,戛然收声,这显然戳到了江与舟的软肋,他的脚步慢下去,直到挺身转身,几个跨步坐回椅子上。
形势显然站在了乔乐棋这一边,乔乐棋勾唇浅笑:“你对外宣称的养女,好像是你的亲生女儿,还有她目前和她的亲生妈妈在一起。”
江与舟的瞳孔有瞬间的放大,但很快又回缩成正常的模样。
乔乐棋寻思江家的人是顾虑到江与舟的心情,没和他提及这件事。
乔乐棋继续加料:“何舒意目前正在医院陪着术后的江慕乐。”
江与舟的双眼瞬间睁大,乔乐棋继续平和的阐述:“江慕乐的干妈也就是被害人,在何舒意诚意满满的请求下,很可能会帮助何舒意与女儿相认。如果何舒意要打官司变更抚养权,被害人也会出庭作证你欺瞒何舒意女儿出生即死的谎言,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你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女儿了。”
乔乐棋继续下猛料:“对了,齐成也跟随着何舒意去A国了,江慕乐很喜欢齐成。等何舒意同齐成结婚,江慕乐估计会直接改口叫爸爸。”
再心如死灰的男人,也有不可冒犯的底线。
只要触到底线,总能触底反弹。
江与舟的情绪有起了波动:“何舒意没资格和我抢乐乐,她怀乐乐的时候,因为对周逢时念念不忘,几度萌生打掉乐乐的心思,有一次甚至吞服口服避孕药被我发现而送去洗胃。乐乐的早产和先心病,和这些事都脱不了关系。”
乔乐棋不知道其中细节,听着确实挺雷人的,但她不做评价:“这是你们俩的事,若真到了法庭上,你可以和法官提及。不过胎儿还在母体中时,孕妇有生育子女的权力,也有不生育的自由,这不是你在她产后最虚弱时,欺瞒她孩子已死,剥夺她当母亲的正当理由。现在你又身背案子,这争夺女儿的官司,你必输无疑。”
乔乐棋说着起身:“江总,你这几年运筹帷幄,没想到自己却栽了大跟头,还为齐成做了嫁衣,白得那么大一个女儿。而活在你精心编织的谎言中的女儿,等她慢慢长大再慢慢懂事,应该也会以你为耻吧。不过,这是你自找的。”
乔乐棋说完转身就往外走,律师全程在错愕与震惊状态中切换。
律师以为这位乔小姐是来劝江与舟主动配合他们,争取让案子有进一步进展的,没想到这位乔小姐,却是来落井下石公报私仇的。
律师看看离开的乔小姐,又看看一脸愠色、随时可能发火的江与舟,说了句“小江总,我改天再来见你”的话就溜之大吉。
律师追上乔乐棋,走出拘留所后,乔乐棋对律师道谢:“今天麻烦你了,这身衣服我清洗后还给你,还是直接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