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逢时再次睁开眼,发现四处一片黑暗。昏睡前乔乐棋对自己所做的一切,迅速浮现。他第一时间怀疑自己被绑架了,举起双手触到微颤的眼睛,松弛过后打开床头灯。手机上的时间,显示为凌晨三点,床头柜上的沉香,已燃为灰烬。昨晚他被乔乐棋推倒在床的时间,应该是晚上八点多,这意味着他一觉睡了六个多小时。这是十几年来都未曾有过的。他活动手腕,身上所有的银针都被拔出,而身体是久未有过的松弛。一个颇懂金融又能治失眠症、且刻意靠近自己的23岁的年轻女人,看起来像是得之有幸。可他不信巧合。巧合固然有,但太巧合的事,就是处心积虑的蓄意为之。他掀开被子下床,推开对面客卧的门,透过主卧射出的灯光,看到乔乐棋背对门而卧的轮廓。他看了一瞬,轻轻带上门,去书房查看乔乐棋的入职档案。履历平平,看不出端倪。当初会录用她做助理,是因为她对金融案例的分析见解独特。现在细想,一个23岁毕业于普通院校,刚跨出校园大门的年轻女孩,对金融能独到的见解本就不符合常理。之前从乔乐棋眼中看过的,对韩慕白一闪而过的恨意。当时以为是因为韩慕白是他未婚妻的原因,而产生的嫉妒,现在突然有了另一种怀疑。也许乔乐棋和韩慕白有过节,所以才刻意接近他,想利用他来达成报复的手段。想到这儿,周逢时给庞俊发信息,让她深挖一下乔乐棋的资料。*七点的闹钟刚响,乔乐棋就醒了过来。她没有立刻起床,又赖了十分钟的床,才起床洗漱。收拾好走出客卧,看到主卧的门关着,犹豫要不要推门进去,就感觉到有人注视着自己。乔乐棋回头,看到周逢时站在楼梯口,一身白衣黑裤倚靠着栏杆,显得比例奇好,人也特帅特精神。“老公,你昨晚睡得好吗?”乔乐棋嘴角一提,笑容满面地朝他跑过去。脚步轻快,又是一身波西米亚风的装扮,仙得像是山中精灵。周逢时眉头一皱,刚要说话,就被乔乐棋抢了台词:“‘别叫我老公’,你又要说这句话对不对?不过我这人一身反骨,你越是不准,我就越想叫。”乔乐棋双手搂着他的脖子,踮着脚尖边亲边叫:“老公老公老公。”周逢时眉头皱得更紧,乔乐棋也皱眉:“没事长那么高干嘛,我亲着真的很费劲,你不会配合一点低下你的头颅吗?”说着捏捏他的脸:“不过你的脸色看起来很好,想来昨晚我的治疗是很有用的。”周逢时没否认,推开她的手:“吃早餐。”“好叻老公。”乔乐棋像是看不到周逢时脸上的不喜,飞快下楼跑到餐桌前,看到满桌的大餐夸张地哇了声:“谁家老公早餐做那么好?哦,原来是我家老公。”周逢时还想反驳,但话到嘴边忍住了。和她说再多,都是对牛弹琴,索性拿起一个馒头塞进她的嘴里,获得片刻安静。乔乐棋拿下嘴里的馒头咬一口:“老公真好,不过一大早做早餐挺辛苦的,以后还是别做了吧,我心疼。”“那你给我做?”周逢时冷冷问道。“……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是起床困难户,不过只要老公开心,我会努力克服。”周逢时:“你在不在,我都会做早餐,顺手的事而已。”他睡不好也吃不好,但为了缓解胃痛和打发时间,已经养成了多年做早餐的习惯,倒真没有特意惯着乔乐棋的意思。乔乐棋点头:“那以后你做早餐,我做晚餐,完美搭配。”周逢时没说话,乔乐棋觉得应该是默认了。吃好早餐,周逢时拎着包就去开车,出发一刻乔乐棋钻进车里:“老公,你载我一程,我提前一站下车,不会让别人知道咱俩的同居的。”周逢时“下车”二字还没说出口,乔乐棋已经自顾自地系上安全带。周逢时深呼吸一口气儿,到底启动车子,车子走了一会儿,乔乐棋的手机响了,是江与舟的信息:棋棋,又有人查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