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乐棋心头嗤之以鼻。果真天下乌鸦一般黑,把女人当玩物的周逢时和黄正,在本质上毫无分别。无非是一个年轻帅气,一个年老丑陋。但这正中她的下怀。攻略了他的身,距离攻略他的心并为自己所用,也就不远了。但她不能爽快答应,她得矜持一点,表现得委屈求全,免得令他生疑。乔乐棋情潮未退尽的眼睛,颇为困惑地看着周逢时,半晌才说:“你的意思是,让我做你见不得光的情人?”周逢时淡淡睨她一眼:“不然呢?真想嫁给我,你配吗?”乔乐棋扭过头背对着周逢时,擦了把眼睛,声音里透着倔强:“我知道自己是配不上你,你又何必把话说得那么直接。”“及时浇灭你不切实际的幻想,好过贪心疯涨后得不到而疯狂。”“那我是不是得对你行磕头大礼以表感激。”周逢时冷笑一声:“倒也不必,我只是不想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一开始表明态度,你能接受就接受,不能接受我就当我没说。”周逢时说着从茶几上拿出钱夹,打开支票填了金额递给她。乔乐棋接过,看着支票上的金额,哑然一笑:“我陪过你四个晚上,你给四十万,是按次数平均给的吗?”周逢时点燃香烟,靠着真皮沙发漫不经心地看着她:“你走吧,但记得吃药,闹出意外受罪的只会是你。”乔乐棋当真起身穿衣服,而且穿得极快,随后把自己带来的防身道具装进包里,临走前把手里的支票揉成纸团扔到周逢时脚边。“有钱了不起啊,有钱就可以玩弄女人啊,周逢时我告诉你,我不稀罕你的臭钱!”说完拎着包就走,走得风风火火,打开门却突然犹豫了,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又折返回去。把包往沙发上一扔,再把周逢时快抽完的烟抢过来吸了两口,下了很大决心似的说:“如果我今晚拒绝了你,那你以后是不是再也不会找我了?”周逢时往沙发上一靠:“机会只给一次,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乔乐棋咬咬牙,爬到周逢时身上:“成交,谁让我那么爱你,但你也别太得意,我一定会尽快收回对你的感情,然后潇洒的离开。我还要榨干你的身体和钱包,让你没精力没金钱应付我之外的女人。”她说着去亲周逢时,说是亲,其实最准确的表达应该是连亲带咬。可她亲着亲着突然哭了,却又不想让周逢时看见,用手把他的脑袋扳向另一边:“别看我,我哭的样子很丑,我也没有反悔,只是遗憾我只能陪你一阵子,也嫉妒那个能陪你一辈子的人。”乔乐棋说着,以从未有过的热情去抱他、诱他,像只明知前面有火,还扑进火堆的飞蛾。周逢时最初按兵不动,但自控力的系统很快崩溃,霎时反被动为主动。客厅地毯、二楼卧室、二楼浴缸、阳台……入目之处,仿佛就没有幸免之地,乔乐棋在昏睡过去前都佩服上了自己,竟然能心里揣着恨意,把爱一个人的行为演绎得那么真实。可乔乐棋当时不知道的是,命运这把齿轮已经开始转动,并即将把她和他们带入万劫不复的境地。这一晚,乔乐棋留宿在周逢时家,但并没有同睡。周逢时睡自己的主卧,乔乐棋睡对面的客房。而乔乐棋失眠了。一想到她已经住进杀弟凶手的未婚夫和儿子家,她就恨不得立刻手刃了坏人。可她不能这样子做,妈妈需要人照顾,她不能把自己赔进去。她需要把周逢时磨成一把剑,磨成刺向抢了她弟弟心脏的家人时,也能毫不留情的把他们干掉,完成一场完美的金蝉脱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