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袁家做的尚未有定论,不过可能性极大。”秦旻沉声道。不得不说,宋世铭反应就是迅速。秦旻不过是提了一嘴,他就已经想到秦家十口人的死与袁家有关。毕竟这些年来,宋国也暗中派遣商贾在大乾活动,一是经商为母国输送所需之物,二是探听大乾动向,大乾的一些情况宋世铭多少了解。宋世铭久久未能回过神,一双眼睛提溜转,“我就纳了闷了,大乾皇帝当朝三十五年,是你们大乾朝在位时间最长的一位皇帝,他怎么就不明白权臣当道的厉害?居然,居然还让袁家继续为相,还要让他袁家的女儿做太子妃……”“你们皇帝不是疯了,就是个傻子!”憋了许久,宋世铭突然冒出这么一段话。秦旻冷笑了一声,道,“你以为他当真不懂袁家势力庞大的危害?你有没有想过,袁家当政百余年,这百余年里,又有多少朝臣出自袁家,又有多少名门望族与袁家联姻,如此盘根错节,你以为说灭就灭,这后果你可有细想?”“可那也不能任由袁家发展下去……”宋世铭说着,突然盯着他,后知后觉,“所以你娶皇帝的女儿,再由你接手你祖父的生意,让你出面和袁家斗,这样一来一方面可以压制袁家的发展,一方面又可以让皇家不至于深陷其中,与袁家撕破脸?”“你知道我为何与你结交吗?”面对他的回答,秦旻微微一笑岔开话题。宋世铭重重一拍自己胸膛,自信满满,“自然是因为本太子的人格魅力征服了你,让你忍不住贴近本太子……”“就冲你这自恋的劲儿,本小爷也得交你这朋友!”秦旻一掌拍在他肩头,打断了他的话。说着。秦旻目光渺远,望着院外,“该来的总是会来的,有些事情也总要去面对,不是吗?”与此同时。院门之外一阵异响。忽然间,何伯领着手持圣旨的黄公公出现在院门外,正朝着里边快步而来。见状,宋世铭立马躲了起来,毫不犹豫。秦旻剑眉倒竖,不自觉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快步迎了出去,“臣秦旻,跪迎圣旨!”“哎哟,秦侯爷快快请起,陛下特地嘱咐老奴,您接旨不必跪着,往后也是一样,”黄公公笑呵呵的将手中的圣旨放在他手上,“陛下说了,旨就不必宣读了,请侯爷自个儿看便是。”秦旻道了声谢,展开圣旨一看,差点没惊掉下巴,“黄公公,这搞错了吧,皇上让我去国子监担任司业,这不是胡闹吗?”黄公公连忙出声制止,“秦侯爷万不可说如此不敬的话,圣旨上写得明明白白,怎会有错呢,您瞧瞧,陛下不但让您袭爵,还赐您免死金牌。”是!该给的都给了,可这不该给的,皇帝也给了。这文圣帝,虎啊!他一个商贾,去国子监给一群读书人当司业,这哪跟哪啊。“陛下交代您就不必入宫谢恩了,今个儿您也累了,明个儿您再去国子监就任,陛下对您可是宠爱有加,这国子监司业一职别人想要,陛下还不给呢,”黄公公笑着朝他拱手行了一礼,未等他说话,就要转身离开。秦旻立马将他叫住,示意何伯给他谢礼。黄公公也不客气的收了下来,笑道,“秦侯爷太客气了,老奴这也是分内之事,三年一次科举,学子们寒窗苦读方有跃龙门的机会,按照往年惯例,凡中举者一律由朝廷委以重任,然后就任,或是在京入翰林院,或是入六部做些散职锻炼,再有的,便是出京任地方官,不论哪一种都是为国尽力。”“今年却与往年不同,状元、榜眼、探花都有了任命,另有二百多名进士还没有得到委任,陛下下诏,还有那些未曾考中的学子也还在京中,如今的京都城可谓是人才济济啊。”黄公公说着,突然拍了拍自己的嘴,笑呵呵道,“哎哟,您瞧瞧老奴这张嘴,又多言了,秦侯爷留步,老奴告退。”一听这话,秦旻心头微微一震。他要是听不懂黄公公这一番话,他可真是当他话多了。“何伯,我出去一趟,要是有人来找你就找个借口回了,”秦旻将圣旨往怀里一揣,快步走出院门。宋世铭在他身后嚷嚷,他愣是不做理睬。何伯笑着看他上跳下窜,打趣道,“太子殿下可真是一点都没有市井气,您这要是再跳高点,都能把咱这秦宅房顶给捅个大窟窿呢。”“你这老东西跟你家少主公一个样,嘴里不饶人,本太子懒得跟你一般计较,”宋世铭叉着腰喘着气,好不容易回过神,“不行,我得跟去看看,你们大乾的皇帝实在是太不厚道了,让他一个连四书五经都不知道是何物的人,去国子监做司业,这不是难为人吗?”“您呐,还是消停些,再怎么说您也是宋国的太子,按理这时候您应该准备入宫觐见,在这京都跑来跑去,要是让某些人瞧见了,搞不好要坏了两国邦交,因小失大,不合适,”何伯笑道。秦旻入宫为他办事,他早就想好了秦旻一出宫就入宫觐见皇帝。哪想秦旻在外头一耽搁,反倒让他忘了时辰。这时。跟随他一道来的宋国使臣早就已经在驿馆等候,派了三四拨人来都被他打了回去,这不,他的人又来请了。宋世铭无奈只能先随使臣入宫。……秦王府内。楚恒在看到那一道圣旨后,也是愁眉不展,“父皇怎么会有这样的旨意,还是写在了给你的封爵圣旨上,这到底有何深意?”“你是他儿子,你都不懂,亏你还是给人家当儿子的,”秦旻直接吐槽道。楚恒只觉得额头上青筋跳了跳,想要骂却又骂不出口,毕竟这会儿还有更重要的事,“国子监司业原先是袁家的人,父皇让你做司业,肯定是对他另有委任,至于用意如何,恐怕还要去一趟国子监才知道。”“袁家?”秦旻眉头微蹙,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