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还有不少达官显贵,而这些都是前来祝贺林老太君七十大寿的亲朋好友,还有的是听闻林妙然凯旋,来混个脸熟,将来也好求个提拔。最多的是林家人。林老太爷本是大乾王朝有名的武将,娶了五房妻室,剩下十子三女,而这些子女又生下子嗣,如今的林家五十多口人都住在一个屋檐下,由林家供养。看到林老太君到来,秦旻不慌不忙上前问好。“好什么好,我娘都被你给气得差点昏死过去!秦旻,你到底在搞什么名堂,你凭什么派人把寿堂和府库搬空,你算个什么东西!”说话这人是林家大爷,林妙然的父亲,也是如今林家当家人。“今天是妙然回府的日子,也是我娘七十大寿,双喜临门,你一个低贱的赘婿不过是我林家一个下人,哪有你发号施令的地方!”“一事无成的废物,你能嫁给妙然,能进我们林家的门,甚至就连你如今还能活着,那都是我们林家对你大恩大德,你竟敢忘恩负义,在我娘生辰之日闹事,你好大的胆子!”“无耻狂徒、小人,你臭不要脸,立刻给我滚出林家!”林天逸率领一众林家人,将秦旻围堵在院中,对着秦旻一顿怒斥。口口声声,把自己置于道德制高点。而秦旻却成了他口中不仁不义不孝的无耻之人,真是可笑。当初秦旻伤势沉重,的确是林家把他接了回来,但从始至终林家人都不曾为他请过一位大夫,就连平时饮食也是他林家吃剩下的泔水!他之所以能活下来,都是因为他的意志和老仆人为他请医抓药。至于他们护着秦旻,更是无中生有!“说够了,到我说了。”秦旻冷眼一扫众人,面无表情,“我拿的东西都是属于我秦家的,至于你林家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我不屑。”“什么你秦家的,那都是我……”林妙然之父林天逸目呲欲裂,可话还未说完,就被秦旻一个冰冷的眼神吓得语塞。那一刻,林天逸分明看到了他眼里的杀气!倏尔。秦旻一摆手,身侧的萧安当即从怀里取出一沓清单。潘五、萧大等人此刻也已经搬着东西到了院门口。“这些清单,都是一年前你从我秦家取走的,每一件都有据可查,这一年来,你们林家所吃的,喝的,穿的,都是你,林老爷将我秦家的东西变卖所得,”秦旻看了一眼萧安,朝他点了点头。与此同时,萧安搬来了椅子放在他身后。坐在椅子上,秦旻目光阴沉,“林老爷说我无情无义,还说护了我一年,这话让我十分不解,麻烦林老爷说清楚,你们林家是怎么护我的,是给我下毒,还是雇凶杀我?”“你胡扯!”林天逸暴跳如雷,底气却不足,眼神飘忽不定打量着在场的达官显贵。而此时,那些不明真相的外人早已经是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谁能想到,堂堂将门之家居然还有这样的阴险手段。林妙然也傻了眼,不可置信。可转念一想,秦旻就是个废物,而她父亲可是京城有名的正人君子,怎么可能会对他下毒,雇凶杀人?“你满嘴胡言,当着我的面诬陷我父亲,你就不怕我抓你见官?”林妙然双目喷火,她想说“杀了他”,可碍于满堂宾客在场,不好发作。直到现在她才反应过来,刚才秦旻的示弱、无耻,都是为了这一刻!一个赘婿,他怎么敢!秦旻嘴角微扬,“好啊,不过我说的可不是诬陷,你这位父亲,可是个‘好人’啊!萧安!”萧安面色肃然,当着众人的面,将架子上一个盒子丢到林天逸面前。盒子里正躺着林天逸买凶杀人证据。“秦旻,你可别忘了你现在的处境,就算你是前任户部尚书之孙又如何,我想要你死,易如反掌!”林妙然意识到不对劲,再顾不得形象,咬着后槽牙。秦旻无动于衷,“想要我死的人多了去了,不差你一个,不过,你杀不了我。”“来人!立刻将他轰出去!”随着林妙然一声令下,几名女兵立刻上前。可随后,秦旻一个眼神,十几名家丁当即将女兵围住,竟是让身经百战的女兵动弹不得。这一刻,林妙然生了杀心。这赘婿,该死!萧安朝着秦旻微微颌首,在得到秦旻同意后,拿起盒子里的几张纸和一把匕首,“一年前,秦家遭遇浩劫,有人亲眼所见,林天逸,也就是林家大爷就在秦家,并亲手杀害秦家三人,这便是证据!”“少主公入赘后,林老太君以少主公有病在身且年幼无法理财为由,占据秦家,将秦家所有财产占为己有!一年来,林家将秦家名下所有商铺变卖,所得白银不下于三十万两,加上秦家原有白银,共计五十万两!”……萧安声音高亢。还未等萧安把话说完,面色煞白的林天逸再一次跳了出来,张牙舞爪抬手就要给萧安一巴掌。不曾想萧安面不改色,一抬手死死锁住他的手腕,“少主公这一年在林家花了不到一百两,林家仍欠少公子黄金一千两,白银四十九万九千九百两,再加上林家屡次意图加害少公子,请问大爷是打算先还钱,还是还命?”“大胆奴才、贱奴,你竟敢公然陷害主子,我杀……”林天逸张牙舞爪,可还未来得及下一步动作,腹部突然受了重击,整个人像是失去重力一般飞了出去,重重砸在潘五等人从府库搬出的金银珠宝上。霎时,现场一片哗然。林妙然飞快的跑了出去,将林天逸搀扶着,“爹,您没事吧?”“咳咳咳……”林天逸吐出了一口鲜血,看着满手的鲜血,气得浑身打颤,“哎呀!妙然啊,你看你招了个什么狗屁赘婿,他,他这是想要让我们林家家破人亡啊!”“当众行凶伤人,无视律法,罪无可恕,来人,将他拿下!”林妙然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为什么祖母会让管家来向她传话,让她悄无声息杀了秦旻。府库被搬空,父亲被指控杀人,这可不就是秦旻所说的家破人亡?显然!秦旻早就等着这一刻。萧安面无表情收起脚,淡定的回到秦旻身后,“少主公,打吗?”“急什么,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的,再等等,老巫婆看了这么久,也该忍不住现身了,”秦旻眉头微挑,眼神却几不可察的扫向院外。“你们都还愣着干什么,本将军命令你们,把这狗奴才,还有他,全都拿下,送往府衙治罪!”见家丁护院无动于衷,林妙然再次发号施令。可即便她喊破了喉咙,守在周围的家丁护院就像是聋了一样,无动于衷。“都是一家人,打打杀杀成何体统!”忽然。一道清冷却又透着威严的嗓音在院外响起。秦旻微微抬眸,正见林家主母、姨娘搀扶着一个雍容华贵的老妇人踏进院门,不由嘴角微扬,“一家人,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