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万万不可,臣下没那能力……”秦旻激动的回绝,却被楚冕打断。“此事就这么定了,这件事非你办不可,本宫还有事就不留你了,你先去忙吧,”楚冕笑着朝他摆了摆手,不慌不忙道。一听这话,秦旻唉声叹气,无奈退了下去。太子府门之外。秦旻刚一出门,就遇上了正在等候的萧安。“少主公,事情已经调查清楚了,是今科进士何童宁等五人在红颜坊大闹,其中何童宁杀了一名红倌儿,据老鸨描述,此事着实奇怪,他们五人就像是吃了什么迷药,举止癫狂,还有事发之时袁府也有人在现场。”萧安话音一落,秦旻不由得止住了脚步,眸光一沉。袁家的人也在现场?难道此事与袁家有关?“这五人查过了?可与袁家有关?”秦旻问道。萧安顿了顿,下意识环顾四周,示意秦旻先行。两人离开太子府后,萧安这才娓娓道来,“据我们的人调查,这五人是袁家门人,早在一年前就已经入京,并得到了袁世良的青睐,此次这五人一举高中,外界传闻是袁世良做了一些手脚,但具体如何,不得而知。”“袁家势大,趁科举考试之机为自家拉拢人才,这也正常,恐怕不仅袁家,就是秦王殿下,还有那些位高权重者也与这些进士或多或少有关,现在我是越来越清楚皇上为何要让我担任国子监司业了,”秦旻冷嗤了一声,心中了然。“可这些人毕竟是关系到袁家,少主公,难道您就不怕袁家会插手此事?”萧安焦急道。这是京都城,纵使鱼龙混杂,但毕竟袁家在此盘踞了百余年,树大根深,盘根错节,如若处置不当,后果不堪设想。遇上这种事,别人还唯恐避之不及。他可倒好,无惧无畏居然迎难而上,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秦旻苦涩一笑,“你觉得我现在还有选择的机会吗?”“也是,皇上已经下诏朝野皆知,就算您不想理,也有人逼着您去管,可属下还是不解,您为何要在太子殿下面前说出那一番话,这,这也太……”“太窝囊了,不像是我会说出的话?”秦旻冷声道,“他想从我这听到这些话,那我就满足他,你以为他找我来只是想与我叙叙旧?他那一番话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他要保何童宁等人,又不好亲自出手正好皇上让我担任国子监司业,他正好顺水推舟。”“明面上是想给我一个机会,实际上无非是另外一种试探,看我是不是和他一伙的。”此言一出,萧安猛地一怔,愣在了原地。堂堂太子殿下,国之储君,又何必为了这五名进士罔顾律法?这可是明知故犯!萧安赶忙追上他的步伐,“少主公,您打算怎么做,总不能遂了他们的意,那何童宁杀了人,按律该斩,还有那其余四名进士,他们也该除去功名,这样才是给死者一个公道!”“在他们眼中哪有什么公道,有的不过是他们自己的利益,何童宁他们在红颜坊行为诡异,绝非正常,搞不好这背后是袁家做的局,别忘了,潘五被诬陷杀人的事,与这件事恐怕是如出一辙,”秦旻若有所思,不知不觉来到了红颜坊。此刻,红颜坊已经在官府控制下封了起来,门外还有京兆府衙的衙役看守。一见秦旻到来,衙役当即笑呵呵的迎了上去。“秦公子,这地方现在已经被封起来了,您呐,要是想消遣可以到别地去,这您是不能进,”衙役笑道。却不知,这红颜坊正是他的产业。只是除了萧安等人以外,再无人知晓。接连两次,在他的商铺里发生命案,那些人可真是好算计,好阴谋。秦旻抬眸看了看门窗封闭的红颜坊,沉声道,“发生这么大的事,为何不见姜大人?”“嗐,这件事情袁相爷派人来说了,只准京兆府衙把这封了,其他的不许我们过问,说句实话,要不是我们来,还不知道这发生了命案。”“没有朝廷旨意,袁相爷又有命令在前,姜大人就算是想管也无从管起。”杀人惨案,按律必须经过官府审查办理。可这件事情似乎例外,有人故意不让官府插手。闻声,秦旻拧了拧眉头,语气漠然,“有百姓死在天子脚下,官府不管,朝廷不顾,这是什么道理,难道这青楼女子的命就不算是性命?”衙役笑嘻嘻回应道,“这您算是说对了,在那些权贵者眼里,死了一个青楼女子,有啥要紧的,还不如他们府上的看门狗性命重要。”“这就是京都城,有权有势的人高高在上,没权没势的死了也只能自认倒霉,要是运气好的,能遇上我们姜大人这样的青天大老爷,兴许还能洗清冤屈得一个公道,苦主家里人或许还能得一些赔偿,可这件事的问题是,朝廷不让管,就算是姜大人这样的青天大老爷也无能为力。”“这人和人,还是有区别的。”一番话,让秦旻思绪万千。这就是权力者的世界。普通人要想在这样一个世界里存活,除了默默祈祷,别无他法。秦旻嗓音低沉,好似在自言自语,“这也难怪,我秦家一门十口惨死,也无人在意,这样一个吃人的世道,我非把他扭转了不可!”“哎哟,秦公子您可千万别说这样的话,小心让袁家的人听了去,再在御前参奏您一本,可了不得!”衙役眼神躲闪,小心翼翼回应。“如果有一天我也死在那些人手里,是不是也想媚儿一样,毫无波澜,无人为我发声?在那些人眼里,我和媚儿都是蝼蚁,还不如一条狗命!”秦旻一记刀眼扫了过去,仿佛是在质问,又像是自问自嘲。衙役顿了顿,退到一旁大气不敢出,更不敢再笑。“萧安!去京兆府衙门!”秦旻眼神复杂的看了看红颜坊,大步流星直奔京兆府衙门。却不知就在此时。林妙然正与安庆路过,看到了满脸怒色的秦旻,一见他离开,衙役正在窃窃私语,林妙然当即上前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