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书房外。楚冕拉着秦旻的手腕,正与他有说有笑进了院门,却见覃蒙恩手持一柄大刀挡在门前,气势如虹。“末将拜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吉祥。”只见覃蒙恩朝着楚冕略微躬身,一抬眸,紧盯着秦旻目光凶狠,“相爷正在里间等候太子殿下,请太子殿下入内。”“秦兄,你与本宫一同前去,”楚冕话音刚落,那覃蒙恩直接挡在秦旻面前,一柄大刀寒芒直逼秦旻。“相爷没有邀请他,他不能进!”覃蒙恩声音低沉,却是透着一股不加掩饰的杀意。这是袁家,没有主家邀请突然而至便是不请自来。可就算如此,也该是袁家的人阻拦,而非覃蒙恩一个外人。楚冕板着脸厉声道,“覃将军,你这是做甚,秦侯爷可是本宫请来的客人,你胆敢阻拦,就不怕本宫拿你问罪?”“他在国子监公然与相爷作对,滥杀无辜,使得天怒人怨,末将就是看不惯他,非要杀他威风不可!如若殿下怪罪,末将无二话,不过,在末将死前,必须为相爷出一口恶气不可!”覃蒙恩说罢,横刀于前,咬着后槽牙就要一刀朝秦旻脑袋劈下。却见秦旻处之泰然,站在他大刀之下面不改色。见状,覃蒙恩微微一愣,“你不躲?”“覃将军刚才说我秦旻滥杀无辜,惹得天怒人怨,倘若果真如此,我秦旻死在覃将军刀下不冤,”秦旻抬眸扫了一眼那一柄散发着寒芒的大刀,依旧是淡定从容。“不过,本官倒想问一问覃大人,覃大人口中的无辜,究竟指的是何人?本官滥杀无辜这么大的事,本官如何不知?还望覃大人赐教一二。”刹那间,覃蒙恩哑口无言。什么无辜,京都城内外人尽皆知,是那何童宁、李权在红颜坊杀害无辜女子,还意图焚毁死者尸身,如此罪孽,就算秦旻杀了他们天下人也无不服者。反之,此时此刻京都城内万千百姓无不是拍手称快,将秦旻视做青天老爷。见他不回应,秦旻冷嗤了一声,“覃大人究竟是朝廷的将军,还是袁相爷袁家的将军,身为我朝武将,本该上阵杀敌保家卫国,却自甘堕落为私家护院,敢问覃大人可对得起自己身上的官袍,可对得起天下万民?”“这……本将军什么时候做了袁家的护院,你休要满嘴喷粪!本将军与袁相爷同朝为臣是为同僚,袁相爷被你羞辱,本将军为袁相爷问你的罪,有何不可!”覃蒙恩双手紧攥着刀柄,一双虎目透着一股杀意死死盯着他。仿佛是一只猛兽,正盯着眼前的猎物,下一刻就要冲上去将这猎物撕成碎片。秦旻嘲讽道,“互相包庇,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甚至为了所谓的情谊不顾官身体统,将大刀对准朝廷二品侯爷,这就是覃将军所谓的同僚?”“你胡言乱语,黑白颠倒,分明是你,意图加害袁相爷,此番前来更是想要迫害相爷,对付你这般无耻狂徒,本将军才不管你什么身份,本将军只知道你滥杀无辜触犯律法!你能杀了何童宁、李权,本将军就能杀了你,大不了本将军提着你的脑袋到御前请起死!”覃蒙恩心里焦急,一时间竟是有些口无遮拦。“好一条忠诚的狗!”秦旻冷嘲热讽。看来这袁世良还真是驭下有方,在这节骨眼当着楚冕这位太子爷的面,覃蒙恩竟有如此市井作风。什么将军,这分明是袁世良养的一条好狗!覃蒙恩咬牙切齿,手中的刀压下,就要贴近秦旻头皮。下一瞬。秦旻一脚踹在他的腹部,一手紧握刀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下他的武器,一个箭步来到他面前,单手持刀,刀刃直抵他的胸口。“覃将军,被人用刀指的滋味如何?”秦旻冷声问道。被夺了武器的覃蒙恩,不可置信的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又看了看他手中的刀,面色青白交替。“你……”秦旻随手将刀丢给了他,随意拍了拍手,“你什么你,开口之前过过脑子,管管自己的嘴,别什么话都往外蹦!我什么时候要加害袁相爷?分明是何童宁、李权自己作孽,挑战皇权一心求死,本官只不过是遂了他们的意,送他们去见阎王爷。”“你放肆!何童宁、李权都是袁相爷的门生,此二人虽然认罪,但未经审查,未曾上奏皇上定夺,你杀了他们就是滥杀!”覃蒙恩咬着牙,硬着头皮与他对质。实则,就在秦旻夺下他武器那一刻起,他对秦旻就已经有了几分恐惧。一个白面小子,竟能徒手从他这么一个身经百战的将军手中夺取武器,此番能耐,如何不令人咋舌。楚冕见他来来去去就那么几句,不耐烦的睨了他一眼,“覃将军,喝醉了酒就自个儿找间房子好好的清醒清醒,少在本宫和秦侯爷面前撒酒疯!”“秦侯爷不和你计较,你倒还不知好歹,还要以下犯上,怎么,你们林将军没教过你上下尊卑?”此言一出。覃蒙恩猛然惊醒一般,急忙将刀收了回来,朝着楚冕单膝跪地,“末将冲撞太子殿下,末将该死……”“你冲撞的可不是本宫,而是秦侯爷!”楚冕背着手面无表情道。霎时,覃蒙恩微微抬眸一脸不爽的看了看秦旻,咬着唇难以启齿。秦旻笑道,“我就说嘛,袁相爷门人怎么可能会这般无礼无知,原来是覃将军喝醉了,无妨无妨,谁没有大醉的时候,覃将军请起吧。”闻声,覃蒙恩心不甘情不愿的站了起来,紧握着拳头久久不语。“还不快谢过秦侯爷!”楚冕嗓音清冷,声音中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威严霸气。覃蒙恩别过头,拱手道,“秦侯爷不降罪,末将多谢!”覃蒙恩败北,被秦旻好一番说教。声音传至书房内,几名大臣面面相觑,窃窃私语。“好厉害的一张嘴啊!”“年轻气盛,到底还是年轻气盛不知轻重啊,这样的人压根就是个刺头,将来他要在朝堂之上,恐怕咱们几个难以招架。”“朝堂是个大染缸,他真要挤进来,指不定是谁难以招架,就算他是个刺头,进了朝堂他的棱角也得磨平喽!”听着几人的对话,蔡永珍眸子一转,审视的目光最终落在了袁世良身上。“相爷,这秦旻绝不能留,否则后患无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