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沐可被残忍的杀害了之后,乐园内所有人就那样看着,没有人给她收尸?就让她挂着?直到你们后知后觉的人跑出来,都还没有人帮忙收进来,夏花呢,其他孩子呢?”
“没人见过这画面,所有人都吓住了,除了看,没人敢上前将沐可从床单上摘下来,至于夏花,她更是吓得不停惊叫,没能动起来,她叫得可大声了,就像是丢了孩子的母狼一般嚎叫着,却只知道惊叫。”牧野的口气里是瞒不住的对于夏花的鄙夷,全然不在乎之前称呼对方为妈妈。
“明明是她杀害的沐可,自己却像个受害者那样惊呼,难道她不知道自己害死过多少人吗?”
“你认为沐可是夏花杀死的。”
“不是她,也是乐园的其他人。”牧野的话语从音调始终能分辨出,坐在这的一直是他,但他的精神就好像一条乱跳的钢琴线,从安静富有逻辑,显露弱势的精神中转变,变得跳脱,变得敏感起来,不久的刚刚,他还在描述乐园内的美好,赞颂着两位乐园管理人员的辛勤劳动和优秀教育。
转过头,他的话里就充满了敌视。
“这么确定?当时就那么确定?”
“当然。”牧野想也没想脱口而出,才在说出来之后感觉到了不妥。
“你之前形容环境时,对于夏花春叶的照顾,形容得相当不错啊,为什么乐园内死了人,你就会觉得是他们干的,难道不可能是同行的孩子吗?能让你说出当然,看来你很确信啊。”
牧野沉默了一会,眼睛开始乱飘,像是内心止不住的挣扎,最终才说出了一句话。
“别人说的,纸说的,之前乐园内有人在分发写上东西的纸条,一张一张塞到门缝里面。”
“什么样的?”
“有好几种,像是,你好奇那些离开的孩子们到底去了哪里才会没有音讯吗?还有就是,好好想想为什么她们要对你们那么好,她们肯定有所图。像是这样的话,刚开始我们都以为只是开玩笑,没当回事。但夏花和春叶好像对这些事情很在乎,让我们孩子留意一下,如果有人能抓住这个开玩笑的坏家伙,她们会给奖励,她们对于这种玩笑那么上心反而加重了我们的疑心。”
“然后没过几天突然就死人了,联想到这张纸条孩子们就觉得是乐园的管理人员杀人了,没有好奇过会不会是送出纸条的人干的呢?”
“当然有,但是如果是这个送纸条的人杀的,他想干什么呢?就想杀人?”
“有道理,可是乐园为什么要杀人呢?”
“不是说为了那颗树能够养分吗?树神,殇?千惠不也是因此而死,跌坐在一个没有人的房间里,孤独的死去。”
牧野的话开始变得密密麻麻起来,神神叨叨,就像是他提到那个月媚的老板娘,有一身牢骚等着发呢,这倒是颠覆了审讯二人对于牧野的初印象。
只有两种人说起话来没完没了。
心里有事的人。
心里不安的人。
他们是一种人。
“是的,但这才是我始终充满疑惑的原因。”男人总感觉这一幕似曾相识,他的脑袋里突然想到了许多画面,而他也终于明白了自己之前那不断感觉到异常的原因在哪里了?
牧野,他的话虽然和之前询问的孩子有所不同,但现在整理一下竟然惊奇地发现了一个事实。
他的话其实和所有孩子的供词完全一样,毫无用处,除了知道乐园内他们生活的情况和所有孩子看到乐园内死人时的夸张但是完全没有逻辑的讲述,一模一样。
这就是他从冷静转向混乱的原因,他在模仿他见过的,未曾接触到乐园内幕的孩子,以他们混乱的思维逻辑,用注水的方式将真正需要说的东西全部掩盖掉,把所有人知道的事情都说一遍。
他在装傻,不过没事,这个男人,马昭日,他见过太多这种人了,他明白,和那些不明不白的便被糊弄过去的人不同,他马昭日可是这刑事案件第一大队的支队长,现在将视野转向马昭日。
和他已经获悉的,结合牧野的话,将真相重新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