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层没有,只能寄希望于上方。他们才刚来到楼梯口,就看到有个熟悉的影子在慢吞吞地移动。
白芷的第一反应是看了眼绳子的末端。
效果很好。
……好过头了。
僵尸死死盯着拥有双份大脑的衍体。
你口水都要滴下来了啊!
那藤蔓组成的人形在普通人看来是可怖的怪物,在它眼里可能就是双层夹心小蛋糕,它半张着的嘴巴开始疯狂分泌唾液,滴滴答答地顺着下巴垂落,几乎连成了一条晶莹的直线。
白芷不忍直视地别过了头。
恰巧这时,那将白大褂取而代之地披在自己身上的衍体也看向他们。
既然继承了大脑,白芷以为它会在第一时间流露出攻击意图,但是它没有。
它只是像之前那样挪着步子走过来,嘴里模糊的音节直到靠近后才听得清楚了一些。
“接受……治疗……”或许是刚替代了这个位置,它眼巴巴地望着现成的练手素材,“你们……要吗?”
虽然是个问句,但藤蔓衍体似乎没有接受拒绝的打算,那双油绿的球体甚至热切地看着凭空冒出来的“新人”——丝毫未觉对方正在上涌的食欲。
白芷:“……”
她当然不准备见鬼地被绑着扎穿眼睛。
然而她想试试能不能套出点什么来。
白芷悄悄给旁边的狙击手使了个眼色,后者瞥她一眼,姑且松开了扣着枪带的手指。
“要……肯定还是要的。”她说,“……我现在是不是应该叫你医生?”
藤蔓衍体满意地慢慢点了头。
“那我觉得我应该陈述一下具体情况,”白芷道,“也方便说明我痛苦在哪里。”
“——你知道波粒二象性吗?”
这出乎意料的问题让藤蔓衍体完全愣在原地,距离再近一些,甚至能瞧得出它眼眶上方的枝须纠结地扭动着,直到好半天才憋出了一个字。
“……啥?”
“没关系,”白芷宽容地说,“我也不知道。”
“那你知道薛定谔的猫吗?”她又问。
以本堂口人均会有的“教育水平”来理解还是困难了点,譬如眼前这位就是个典型的文盲,“呃……”
“是这样。”白芷叹息道,“虽然我是很痛苦,但这种痛苦处于一种不可被观测的临界状态。一旦去观察,我就是痛苦的;如果没有这么做,我又是幸福的,你们遇到过这种情况吗?怎么才能解决呢?”
她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听懂,反正这一通胡扯下来,她自己是没听懂。
那语言能力本来也不大完备的藤蔓衍体胡乱地扭动着枝条末梢。
它初次上岗就遇到了如此棘手的状况,在没有任何通讯设备的情况下,切切察察地发出了一点意义不明的声音。然后安静下来,示意他们和自己一起等一等。
狙击手:“……它在做什么?”
“我猜……”白芷经过观察,得出了最接近的结论,“是实习生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