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梦’。”他说,“这是新流行的致幻药,第十区有相当一部分人在用——一片就能切身地体验内心最渴望的梦境,价格也很低廉。”
白芷脱口而出,“那不就是毒|品?”
“它在生理上没有成瘾性,但使用者都会产生心理依赖。更重要的是,它目前还不在非法药物的清单上。”
目前。
白芷琢磨着这个词。
尽管中央城依靠的不是选票政治,然而一方面为了掌控底层民众,另一方面又不想让这个群体扩大到引起暴乱,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将违禁药品的流通维持在某种微妙的平衡上。
不过这个名单显然存在滞后性,新药会有时间差。
听到那药片的名字时,她就明白了它流行的原因。
无论沉湎过去还是不满现状,你甚至不用真正去改变什么,只需要一枚小小的药片就能得到一切——哪怕只存在于自己的脑海里。可能会有一些人选择清醒,但大部分人都无法抗拒这种诱惑。
“你知道得挺清楚。”她嘀咕道。
狙击手安静两秒,难得能从他的语气里听出讥诮,“因为我就是来找它的。”
白芷:“……那你看到实物还不惊讶?”
快说谢谢她!
“如果我需要药片,大可以随便在街边逼问几个嗑傻的乞丐。”他道,“我要找的是源头。”
“行吧,药的事先放一边。我知道衍体的转化得有诱因,”白芷眨巴着眼睛,“你只问药——不在乎那个赃物吗?”
导致新人类变为衍体的真正原因至今不明。
漫画里,专家学者争执不休;漫画外,读者粉丝脑洞大开。有人怀疑是异能暴走,也有人声称某种特殊的辐射引发了基因突变,当然,最广泛的猜测还是“兽”本身的神秘力量,在特定条件下足以让人类沦为其附庸。
毕竟衍体之间唯一的共通点就是他们会呈现出所属的“兽”的特征,所以感染万警官和葛博的应该是同一个。
眼下不知道葛博有没有服用过实梦,在白芷看来,两人都接触了那个摆件。
……更别提它真的有点像他们变身后的样子。
“因为几个无关紧要的衍体不值得优先。”狙击手说,“不过,东西在哪里?”
聪明人自然会将所有影响因素囊括在考虑内,白芷领着他回到办公室,走廊的冰面已经化成了水,万警官坐过的桌椅也被他自己砸得稀烂。她在桌板残骸里分辨出那个藤蔓形状的摆件,并不意外地发现它还完好无损。
说实话,新人类不愧为新人类,她最开始还感觉有点活动不便,几分钟过去,行走已经自如多了——至少韧带应该没出问题。
“这不是他们转变的根源。”狙击手说,“但我不会建议徒手碰它。”
白芷从善如流地找了个小盒子把它铲进去,顺口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你的问题应该适可而止。”
好吧。
白芷耸肩。
“我还以为你既然选择戴上这张面具,”她无辜地说,“就应该知道过多的谜团会引起其他人的好奇心。”
漫画出现过一次狙击手的背影,他独自待在房间,那张从不离身的面具摆在旁边桌上——它并非不能摘下。
“所以我会让他们永远闭嘴。”
真狠。
白芷觉得更有挑战性了,可惜她不能把这种兴趣表露出来。
“你赢了。”她举手认输,回归安静,“我自己闭嘴。”
她有心看看盗窃案的卷宗,但电脑和桌子一起报废了。本着贼不走……雁过拔毛的原则,她觉得拿上摆件会让这莫名其妙的情况更可控一点。
“现在要做什么?”白芷寻思着这总不能算问题太多,“去见你的接头人?”
他之前的意思应该是没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