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微微颤抖,每一个字都带着无尽的自责。
旁边的几位妇人连忙走上前,帮着她解释道:“姑娘,这不怪陈婶,实在是那伙强盗太厉害了,手里都举着大刀……”
姜粟心中并无丝毫责难之意,实则是自责于自己的思虑未周。
她将王妙送来的粮食和药材均藏匿于此地,一方面,也是图此地人迹罕至,都是孩子。另一方面也怀揣着一份小心思。
通常赈灾粮食都会先储于府衙之内,可以让衙门统一分配。
而她却反其道而行之。
当时,她思虑的是宿州城粮食紧缺,那些有心人都盯上了府衙的粮仓,她若是再放在府衙内,真出了什么事,孩子们又将没有吃的了。
但是她忘记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育婴堂藏有粮食药材,就如同怀璧夜行,定是会招来无妄之灾。
此刻,她心急如焚,双手紧紧握住陈婶那双布满岁月痕迹的手。
眼中满是对孩子们安危的深切忧虑,“陈婶,孩子们…他们可好?可有受到什么惊吓?”
言语间,尽显她内心的焦虑与不安,她真怕孩子们会出事。
陈婶缓和了自己的情绪,深吸一口气,“姑娘,育婴堂的孩子们都受到了不少惊吓,但是没有人伤亡。”
那伙强盗只强粮食强药材,但是不杀人。
姜粟松了一口气,好像是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头一般,“钱财乃身外物,与生命一比不值一提。”
陈婶重重地点头,是啊,命还在,什么都好说。
萧慎站在一旁,听得内心困惑不已,他开口询问:“陈婶,这究竟发生了何事?”
此时,陈婶眼睛一跳,立马下跪:“草民见过太子殿下。”
“不必多礼,将事情细细道来。”
陈婶站起身子,再次深吸一口气,“昨天夜里,就有一伙强盗,为首的是一个女子,他们二话不说,就直冲着仓库去。”
那里是育婴堂的希望,陈婶自然不想让他们得逞。
于是,她立马喊了起来,“你们这伙强盗,竟然敢抢孩子们的东西,还有没有天理了!”
她的喊声惊到了孩子们,大家都开始哭闹起来。
强盗怕他们的哭声引来官兵,想要杀人灭口,领头的那个女子阻止了他们。
闻言,萧慎眉宇间不由自主地紧蹙,沉声追问:“我且问你,那伙强盗并没有翻找,而是直接奔着仓库而去?”
陈婶闭目细思片刻,眼前仿佛又出现了昨晚的情形,明明苦日子已经快到头了,未曾想竟出了这等变故。
谁知道这是不是又是混乱的开始呢。
她重重地叹了口气,缓缓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肯定。
“没错,就是如此!他们推门而入后,脚步都未做丝毫停留,直接冲着仓库去的。”
闻言,姜粟心中亦是波澜四起,意识到这绝非简单的巧合或临时起意,而是一场精心策划。
“如此说来,他们对育婴堂的地形了如指掌。”
她目光微凝,暗自揣测:“育婴堂素日清净,鲜少有人踏足,仓库之秘,何以轻易泄露于外人?”
思及此,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念头悄然在姜粟心中生根发芽。
脑海中不禁回想起与谢淑的对话:谢淑来宿州是为了赈灾。
她着急忙慌地问道:“陈婶,前阵子可有一个大约十八岁的姑娘,前来赈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