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琴娘咽下嘴里酥脆的玫瑰酥卷,黑白眼瞳看过去,荡出明晃晃的讥诮。
古氏顿感没脸,她心头一怒,可又不敢发作,生怕把姜琴娘给得罪死了。
慢条斯理用完一块玫瑰酥卷,姜琴娘又啜了点茶水,感受着点心的酥香在舌尖缓缓退去,她才不冷不热的道:“老夫人,二叔惹下的祸事兜不住了,又想起我来了?做人可不能这样不厚道,没良心。”
古氏脸上臊的慌,但硬着嘴道:“什么叫没良心?当年你一寡妇,家里连十两银子的聘钱都拿不出来,是谁帮衬了你?这些年供你好吃好喝的,你怕是忘了本!”
姜琴娘也不生气,她睨古氏一眼,施施然起身,提起裙摆就要往外走。
“站住!”古氏慌忙喊道。
姜琴娘站在门槛处,她也没回头,就那样微微侧目说:“苏大公子五十两买我,我这些年给苏家做牛做马,将重华视如己出,我姜氏自问问心无愧,就是死了去地下,我也有脸见苏大公子。”
古氏摩挲着手上拐杖,吃不准姜琴娘到底在想什么。
考虑了会,她像是妥协了一般,叹气道:“姜氏你坐下,咱们好生说说。”
姜琴娘回神,勾起嘴角,她身后是旭日初升的暖光,映照出一片金黄。
她背着光,背后有多光亮,身前就有多厚重的暗影。
古氏只听她说:“要我管也可以,但我有两个条件。”
古氏不得不妥协:“你说。
“第一,苏家买卖往后谁都不能插手;第二,苏家从今个起,我姜氏说了算!”她扬起下颌,将两个条件提了出来,恰和了昨晚上楚辞跟她说的。
古氏脸色一变:“姜氏,你到底想干什么?”
姜琴娘也不客气:“我不想干什么,只是受够了某些蠢货,一次次收拾烂摊子,你当我有天大的本事不成?”
她这话说的尖锐,平素鲜少有这样的时候。
古氏愣在那,忽然道了句:“我怎知,你往后会不会带着苏家另嫁,将苏家改名易姓!”
姜琴娘还真么想过这个,她不在意的道:“我不会再嫁,老夫人若是不信,咱们可以定契。”
古氏目光深沉地看着她,好一会才咬牙切齿般地吐出一个字:“定!”
两刻钟后,姜琴娘拿着从苏航那边收回来的印,她直接到花厅接管过来。
苏航巴不得甩手出去,他也不在意那印,总归能夺一次肯定就还能夺二次,抱着这样的想法,他竟然看起笑话来。
此时花厅里头,已经有小部分人拿了银子走人了,可还有接近大半的人在等着。
姜琴娘不慌不忙吩咐下去:“苏家危难之际,当众志成城不分你我才是。”
苏航心头一突,顿觉不好。
果不其然,姜琴娘又道:“赤朱,带上仆从护院,先从二房开始,将现银搜出来,那些值钱的没用的玩意儿都拿出去卖了换银子。”
这话一出,苏航当即脸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