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豫王早朝后就去了乾清宫,说是昨天安有珍把自己的小王妃给抓伤了,之后还一醉不起,他没办法,就把叶芊和安有珍都带回了王府,本来打算找安有珍算账,结果一大早她就跑了。
“父皇,上次她就想把我的王妃推下台阶,昨天她发酒疯又害了我的王妃受伤,这次再放过她,儿臣绝对不依!”豫王气鼓鼓地告状。
文帝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用帕子擦了擦眼睛的泪,他最近身体疲乏得厉害,夜晚在龙床上能生龙活虎,早上精神却十分短缺,早朝上险些要睡着了,好容易熬到退朝回到乾清宫,正准备眯一会儿,豫王就跟过来了。他一听还是那个什么远勇侯家的女儿,心里就烦了,派人去把远勇侯和安有珍叫来。
远勇侯府离皇宫有些远,一来一回要大半个时辰呢,文帝看看龙案上摆着的厚厚一摞折子,又看看一旁闲闲地等着的豫王,心里一动,“反正你也要在这里等远勇侯,不如帮朕把折子批了吧,朕昨晚没睡好,再眯一会儿。”
“这——”豫王迟疑道:“儿臣倒是愿意为父皇分忧,就是怕有些朝臣看见折子上是儿臣的笔迹,会不满意。”
文帝正为自己能躲会儿懒而高兴,听了豫王的话板起脸来,“朕是皇帝,你是皇子,替朕批个折子还要看谁的脸色不成?!快点儿过来!”
豫王忙起身,“儿臣惶恐,儿臣定当为父皇分忧,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批个折子而已,用得着你鞠躬尽瘁吗?你就坐这,对六部的情况你也很熟悉了,按照你自己的想法把这些折子批了,等会儿我醒了再给你过一遍就是了。”他摆摆手,去后面的寝室了。
豫王坐在龙案后面,拿过最上面的折子,折子上洋洋洒洒写了一大篇,其实有用的话用一两百个字就能总结出来,这是现下官员们写奏折的习惯,前世他做了皇帝以后,责令他们不许在折子上写那么多废话,必须要言简意赅,真是特别复杂的事情,字数可以多些,要是明明很简单的事,还要长篇大论,他就把折子打回去让他们重写,过了一段时间,这弊病就除了。
不过现在他还是没办法,一目十行只把重要的内容看了看,执起朱笔,唰唰写了十几个铁画银钩的字,一个折子就批完了。
文帝睡了一觉,十分满足,慢悠悠踱步出了寝室,一看豫王老老实实地坐在一边,龙案上的折子摞得整整齐齐的,他的脸立刻沉了下来,“朕让你批折子,你倒好,在这里懒着不肯动!”好容易可以清闲一次,没想到不能如意,文帝最近两年的脾气本就越来越暴躁,火气顿时上来了。
“父皇息怒,那些折子儿臣已经批完了。”豫王忙起身,“只是远勇侯还没来,所以儿臣还在这里等着。”
“批完了?”文帝又惊又喜,以往这些折子他要批上大半天呢,有时候晚膳后还要忙活一会儿,没想到才睡了个觉,豫王就给自己批好了,不会是胡乱批的吧?文帝心生怀疑,随意抽了一本折子出来,打开仔细地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又看了看朱笔批的字,虽然只有二三十个字,却正中要害。
文帝不敢相信,又随机地从中间抽出一本,看豫王批得依旧是犀利又中肯,“这、你怎么批得这么快?”
豫王恭恭敬敬地答道:“儿臣在六部行走,六部的事宜本就熟悉,再说这些折子虽然写得极长,有用的话不过就那么几句,儿臣都是一目十行,看到重要的地方再细看。”
“对呀,皇儿真是聪明!”文帝大喜,“这样好了,以后早朝后你别急着离开,跟朕到乾清宫来,帮朕把折子批完再去六部。”反正他速度快,这才一个时辰就批完了,以后自己岂不是可以轻松一下了。
“要是朝臣们不反对,儿臣自当从命。”豫王顿了一下,又道:“只是儿臣虽然对六部的事熟悉,但却没有父皇的胸襟和眼光,不能着眼全局,恐会出差错,还请父皇帮儿臣把关。”
文帝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放心,有朕在,朝臣谁敢有意见,你批完的折子,朕也会再看一遍的。”忙活了这么多年,他终于可以喘口气了,当然不会全部都再看一遍,只抽查上一两本,没有问题就行。
去远勇侯府的人终于回来了,“启禀陛下,远勇侯一家都没在府里,听说天刚亮的时候,一辆马车从远勇侯府驶出,直接出城去了。”
豫王大怒,“不会是逃跑了吧?他们家的女儿把本王的小王妃给弄伤了,却想一走了之?!”
“好了好了。”文帝心情颇好,安慰道:“他们能跑到哪里去,只要他们在京都再次露面,朕就给你做主。这样好了,朕让礼部把你的聘礼再加一成,给你的小王妃压惊,总成了吧?”
“谢父皇!”豫王大喜。
远勇侯府一家“逃跑”了,再也没在京都出现,过了一个月,豫王期盼了多年的日子终于来了。
白珍和绿翡又是激动又是紧张,把嫁衣、凤冠、明天要用的宝瓶什么的检查了一遍又一遍,生恐自己遗漏了什么,相比之下叶芊平静多了,豫王府她可熟悉的很,早就当成自己的第二个家了,豫王在她心里也早就是要相守一生的亲人,又不是去陌生地方和陌生人成亲,她一点儿都不忐忑,倒是颇有些期待和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