稽峦调整了一下激动的情绪:“在那种情况下,父王必须让自己迅速强大起来,才能自保,他知道,他能指望的人,只有自己而已!”
“那也不能亲手射杀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啊,这也太没人性了吧。”
格桑花愤愤然的攥紧拳头说,全然不顾及此人正是冒顿的亲儿子。
“这和他自保有什么关系呢?”契罗丹也不解的追问。
稽峦没直接回答契罗丹,捡起地上的一根小树枝,将火挑拨得更旺一些。
“父王自从得到那一万精兵就日夜操练,他练兵的特点与任何人都不同,他要求他手下的士兵绝对的服从号令,以他的箭为目标,他射向哪里,手下士兵就要射向哪里,箭羽响处,箭下绝不允许见活物。
格桑花随着六王的讲述瞪大眼睛,屏着呼吸,直勾勾的盯着稽峦,眼睛都不眨一眨,生怕错过什么重要情节。
契罗丹也调整了一下坐姿,将身子更倾向稽峦,全神贯注。
稽峦无视二人的神情,继续自顾自的讲述起来。
刚开始士兵们跟着父王射猎物,后来有一天,父王把箭毫无任何征兆的射向了欢欢喜喜陪他一起出来打猎的玉贵人,当时有的士兵看目标是玉贵人就没敢发箭,事后,父王把所有没有听号令将箭射向玉贵人的士兵,当场斩首。”
契罗丹觉得自己后脑勺飕飕冒冷气,暗想,这冒顿可不是一般的狠。
格桑花早已听得目瞪口呆。
“从那次玉贵人死后,士兵们就再也不敢不听从号令了,后来,父王的响羽军射死了先王的坐骑,再后来响羽军在父王的带领下把先王也射死了。”
这下,轮到契罗丹目瞪口呆了,一股凉气从心底直冒到眉心,“弑父”,冒顿竟然弑父。
“我父王的王位就是这么来的,不然他就会被废,被玉桂皇妃害死,我父王弑父自立后,杀光了当时为难他的人,玉桂皇妃,玉贵皇妃的儿子冒珏王子都是被车裂而死的,尸首还吊在城门示众百日。
格桑花吓得“啊”的一声缩成一团,稽峦看格桑花惊慌又虚弱的样子,二话没说,抱起她将她放在床上,为她盖好被子,柔声道:“别怕,都是些陈年旧事了,快睡吧。”
稽峦回身,又坐到契罗丹对面,没事人一样的说:“你们刚到匈赫,很多事不了解,知道这些对你们将来自保有好处。我告诉你这些也是希望玉贵人你能帮小王在父王面前替我母妃求个情,以父王的性格,分分钟都能要了我母妃的命。”
“六王殿下,照你这么说,‘情’对你父王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我一个新进的贵人,怕是无能为力啊!”
“小王知道,所以,这也就是我这次来陪你寻那药引的目的所在,能做多少,我就做多少,这次我只求我们能顺利找到雪莲,柔贵妃无恙,我的母妃才能有救。”
契罗丹点点头,夜越来越深了,格桑花已经熟睡。
稽峦说了半天话,也有些疲惫了,背靠着木柴堆打盹,契罗丹想着心事,火苗跳跃着,发出蓝莹莹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