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守着的太监宫女鱼贯而入,西门舟抬手指着沈愿,颤巍巍道:“把他的尸体给本宫拖出去,千刀万剐丢去喂狗。”
几个抬沈愿尸体的小太监一愣,低着头默默的往门口走。
突然又听西门舟道:“等等。”
大宫女清迟给西门舟擦拭唇边的血,西门舟头晕的要命,最后看了一眼尸体,闭上了眼睛,
“罢了,好生安葬吧。”
西门舟中毒颇深,药石无医,在沈愿去了后,苟延残喘半月之久,西门舟也中毒身亡。
沈愿三七还没过,西门舟太后棺椁便入了皇陵。
——
西门舟趴在床榻上大汗淋漓,闻声而来的清迟给她仔细擦拭着额头汗珠。
“殿下又做噩梦了?”
西门舟闭了闭眼,握住清迟的手,还没缓过劲来。
上辈子死后西门舟重生到了十六岁这年,也是从那天开始,她反反复复做同一个噩梦。
这大半年时间,西门舟频繁的梦见沈愿,梦里他穿着那件染血白袍,抓着西门舟的裙摆,当真如他诅咒那般,一遍遍问西门舟后悔了吗。
他要把西门舟拖进地狱里,要她一辈子跪在他脚下永世不得超生。
沈愿那张脸扭曲到了极致,每次做梦到最后,沈愿总是掐着西门舟的脖子,让她在窒息中挣扎着醒来。
西门舟怕的要命,现在想想还心有余辜。
清迟道:“这些日子为了秋猎,殿下必须住在角楼,想必是累到了,累到了就容易做噩梦,等殿下回宫就不会这样了。”
西门舟里面穿的小衫都被冷汗浸湿了,清迟给了西门舟换了件小衫,给她梳妆打扮。
“其他贵女们已经陆续到了二楼,嘉仪公主在场,殿下,咱们也快去吧。”
西门舟脑海里全都是沈愿那张脸,她点点头神色恹恹。
因为做噩梦,西门舟昨夜根本没睡好,清迟给她上了不少妆才遮盖住眼底乌青。
大周每三年一场秋猎,女眷们都住在猎场外角楼里。
世家公子们在外面比赛,王宫贵女便在楼里吃好喝好,再出去观摩。
西门舟穿了件鹅黄色小衫,到场的时候,那些王宫贵女已经来的差不多了,嫡公主嘉仪坐在主位上招呼西门舟过去。
“你又贪睡,我不是让清迟去喊你了?”
“别提了,我在这地方一直睡不好,天天做噩梦,阿姐,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啊。”
“我也不知道,不要纠结什么时候回宫,快吃点东西填饱肚子,吃完饭我们去看五皇兄,你呀,今年十六岁了,还是赶紧在秋猎上给自己择一夫婿吧。”
嘉仪说完便招呼大家一起用膳,西门舟目光黏在这位皇姐身上,吃饭的时候也要吃一口看她一眼,仿佛看不够似的。
嘉仪笑道:“你不要一直盯着我看,你这般喜欢我,难不成等我出嫁了,你也跟着啊。”
不等西门舟开口,座下一位贵女突然问道:“嘉仪公主,你可知道南国来使臣和亲,相看上了哪位千金小姐?”
忠勇公嫡女宁德郡主道:“先别管看上谁,咱们在座的,可没人看上他们沈将军,大周和南国交战多年,南国皇帝怎么想的,竟然要和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