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想着近身搏杀的暴徒们看着黑洞洞的枪口,有一种“大人,时代变了。”的感觉。
因为只是手枪,发射不了使用穿甲弹头的子弹,一些弹头激射到暴徒胸膛上时,却诡异的泛起火花。
携带着剧烈动能的弹头,接触到鳞片时,以一个奇异的倾斜弧度擦弹划了出去,甚至未能造成任何伤势就被弹到了别处。
灵气复苏后的生物就客观地证实了进化论的一部分,每种生物在繁衍过程中都相应的对所处生存环境进行有利的基因变异。
比如能不少动植物就进化出了吸收灵力的器官,但方牧还从来没听说过有谁的身上会进化出专门规避子弹伤害的弧形鳞甲。
就连妖魔凶兽身上的鳞甲都没这种功能,这显然不是正常情况下能出现的东西。
满脸狞笑的暴徒趁着方牧愣神之际,冲到他眼前,挥出的利爪直指他的咽喉,凌厉的刀光闪过,硕大的头颅冲天而起。
方牧一脚踩在缓缓倒下的尸体上,用刀尖挑着尸体背上的鳞片。
与胳膊上新长出来的鳞片相比,这些鳞片都经过了特殊的处理,显然是经过了某些手术才达到的效果。
锵!
武锋是第一个赶到的人,他可没有方牧那样变态的反应能力,凭着一柄长刀就能在枪林弹雨中穿行,一路上都是顶着沐时愿展开的金光。
手中长枪稳稳拦住准备再次扑向方牧的几个暴徒,竟然发出金属之间交戈的声响。
眼前这些人,不,或许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这些不人不鬼的东西,手肘以下的部位长出坚硬的骨质层,变成狰狞的利爪。
砸在长枪身上留下淡淡的白印,他怒喝一声,身上气血轰鸣,长枪抖动,十几道星火同时在面前暴徒的身上绽放。
锐利的枪尖数次点在同一个部位,以点破面,坚韧的青麟甲胄被扎出一个碗口般的大洞,眨眼间倒下几道身影。
“难怪一直穿着风衣,原来是怕身上杂交出来的东西露出来了,我很好奇,你们平时都不用搓澡的嘛?那衣服底下不是滂臭?”
武锋身后的方牧抬起头,踢开地上的无头残尸,颇为嫌弃地说道。
就在那些暴徒震怒之时,整个地面都震了三震。
只见原本还在说话的方牧已经冲到了最先说话那人面前,一拳就砸倒了还处于恍惚的暴徒,在沥青路面上砸出一个深坑。
轰——轰——轰——
简直像是拆迁的重型巨锤在敲击着地面,可这里是荒芜的山野,除了修路的工程队,根本没有人会开进来那种大型器械,也没人会用在一条普通山道上。
拳影如风,重重地砸在铁青鳞甲包裹的躯体上,每一次重响都像是敲在围观暴徒的心坎上,闪着凶光的瞳孔都忍不住收缩。
轰——
巨响终于停息,虽然在场所有人有听见了骨骼在蛮横力道下一寸寸被碾碎的咯嘣声,这些暴徒对于这声音再熟悉不过,可这熟悉感更令他们感到头皮发麻。
下一瞬,一具犹如破布烂麻的残躯如炮弹那般被甩出深坑,像是被拍在墙上的蚊子,啪叽一声溅满血花。
而那道让他们惊惧的血影已经出现在了他们身后,一头碎发在血水和雨水的冲刷下显得有些凌乱,流火般的双眸中闪着冷漠的杀意,挥起的长刀,将雨幕一并斩断。
刀光闪过,几颗神色惊恐的头颅落地。
那些进化药剂给予了他们暴虐的力量,但却没给他们像妖魔凶兽那样的血性,本能地想转身逃离这个危险的地方,迎接他们的则是彻底的黑暗。
啪啪啪。
清脆、单调、有力的掌声在雨夜中响起,像是欣赏到了一场完美歌剧的观众献上由衷的赞叹。
“少年意气,有勇有谋,杀伐果断,看来我收到的情报还是不够准确,这样一个人,怎么会是个莽夫呢?”
沧桑嘶哑的嗓音,给人一种迟暮与腐朽交织的感觉,站在幕后的人终于走上台前,那双猩红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方牧。
黑色的长发从苍白狰狞的面具上凌乱披下,那张狰狞面具上绘着赤红色的脸与惨白色的粗长獠牙,显得嗜血而暴戾。
刹那间亮起的电光,照清了那张面具上的细节,面部的褶皱都活灵活现,边角上缝隙严丝合缝地嵌合着那人脸上每一寸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