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如月缓缓摘下金色牡丹指套,被云栀扶着走下高位。
宋佳月大口大口地紧张呼吸,随着那双紫鞋走来,身子吓软成一摊泥,跌坐在地,被绑住的手脚用力挣扎,直至被粗绳勒出血红,疯狂摇摇头,为人母的天性,下意识将身子躬成一团护住孕肚……
“阿月啊,你就这么想做太子妃吗?”左如月冷睨一眼,烈焰红唇缓勾起个讽刺弧度:“你想做太子妃你告诉本宫啊,本宫一定会——”
宋佳月胆战心惊,泪如雨下。
“本宫一定会提前了结你的黄粱大梦!若不是你母亲与本宫有那么点微末的年少情谊,让本宫动了恻隐之心,否则昨夜就杖毙了你!本宫最痛恨被人算计!最痛恨别人阴奉阳违!”
“你不仅算计了本宫,还算计了太子!你不要脸地勾引太子,让太子深陷舆情,致使百官弹劾他德行两亏、痛失民心!”
“姨、姨母,是阿月的错!你原谅阿月好不好?阿月是真心爱慕太子殿下,哪怕给他做个妾,我也愿意。”宋佳月急忙求饶,“求求姨母看在腹中孩儿的份上,轻饶了阿月吧。”
左如月瞥了眼她隆起的肚腹,终究叹口气道:“罢了,若你能挽救太子声誉,本宫也不是不可以留你侍奉太子,毕竟你也是本宫看着长大的。”
“我能,我可以挽救太子声誉……”宋佳月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左如月烈阳红唇微勾:“待会儿本宫会带你参加赏花宴,百官家眷与其他妃嫔都在,你知道该怎么办吧?”
宋佳月愣愣地落泪。
她不甘心。
她虽然勾引了太子,但一个巴掌拍不响,她有心勾引,那也得太子有心滥情,此事暴露,难道就全是女子的错么?
左如月唉了一声,扶宋佳月起身:“此事错全在你身上,去当着所有人说清楚,太子摘的越干净,你的好处就越多。云嬷嬷带她去梳妆打扮,半炷香后去参宴。”
半炷香后。
在夫人们的窃窃私语中,百无聊赖地赏花,等啊等,坐的浑身发麻时,雍容美艳的皇后终于款款而来。
左如月气场全开,威严与华贵并存,笑着扫视所有人后宣布开宴。
随即目光暗藏凌厉地剐了雅贵妃一眼,笑眯眯道:“听完七王最近在道观学禅?莫不是学嘉靖帝修仙吧?改日本宫给七王送几摞道经去,支持支持他的兴趣爱好。”
言下之意,讽刺七王萧仁明不务正业。
“七王是在道观修身养性,祈祷陛下龙体康健、国家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这孩子一向克己守礼又清正高雅,学禅是学禅,断不会修仙。”
雅贵妃笑意浅淡,温温柔柔道,“对了,妹妹还得恭喜姐姐喜得龙孙,姐姐那位乖侄女和太子殿下真是般配极了,不知何时行封太子妃大典?”
哪壶不开提哪壶。
什么事扎心往什么事上说。
封太子妃个屁,杀宋佳月的心都有。
所谓的乖侄女,就是背着她,睡了她儿子,还把她蒙在鼓里。
般配?她一个孤女,连母族靠山都没有,娶做太子妃,不若是娶了废物。
气的左如月握杯盏的手一抖,险些七窍生烟,想上去撕烂万依雪的嘴,此时——
打扮精美的宋佳月,俏脸苍白地走进宴席,顿时吸引了全场的视线。
传出那等丑闻,还敢参宴也是勇气。
雅贵妃与苏南枝对视一眼。
苏南枝微不可查地轻摇头,示意雅贵妃稍安勿躁。
宋佳月忽然朝前一跪,猛磕一头:“姨母!”
“地上凉,你跪着做什么?”左如月蹙眉。
“姨母,我对不起你!我不该……不该魅惑太子表哥……”
此言一出,如冷水滴进了热油,所有人没说话,却纷纷在心里炸开了锅。
宋佳月又狠狠磕了几个头,声泪俱下道:“此事全因我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