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家明的世界,好像亮了一丝,那个躲在的黑暗中,始终封闭着自己的少年,感觉遇到了暖阳。
而后的午晚餐,家明都陪乜棘一起同台用膳,他这次学聪明了,不光给自己加了道肉菜,对于没完没了夹到自己面前的食物,也都照单全收,这才没被冷眼以待。
可温馨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哥俩相处了一周,在家明悉心照料下,乜棘好转不少,脚踝消肿了,没有拐杖也能慢慢走路,不得不上课去。
家明又回到了只有自己的出租屋里。
清晨,他望着公用厨房的冷锅冷灶出神,耳边是邻居阿姨翻倒冰箱时的碎碎念,听不清说什么,因为心不在焉。
“这小电饭煲你的吗?”女人向少年望去,半晌,没有回应,上去就是一巴掌拍人家手臂上,“嘿!想啥呢?”
“啊?没事…”家明满脸的狐疑,这娘们儿打我干嘛?
“这电饭煲是你的不?”女人再次发问,语气理所应当,“借阿姨用一下呗?我那个有点儿毛病。”
“好…”随便了。
“用完记得洗干净。”这是少年对于女人没礼貌的小小反击,不过丝毫没有威慑力。
“晓得了晓得了~”她貌似有些不耐烦。
家明没啥胃口,刚想离开这里,转身的一刹,却又想起昨晚,乜棘送自己到宿舍楼梯口时,那一句“要好好吃饭”,简洁而又深刻,轻松而又认真。
好吧。
冰箱里没什么菜,来来去去都是那些,摆摊上卖剩的便宜尾货,叶菜已经烂了,他嫌弃地丢进垃圾桶里,随便拿了点儿平菇跟胡萝卜,不是他想吃这些,而是只剩这些,拿别人的不好。
稀里糊涂地煮了点儿面条,家明端回屋里,一人冷清地坐在破旧的桌边,盯着那碗随便。
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干什么都提不起兴致…
他百思不得其解,懒得想了,狼吞虎咽地吞下一口又一口,失去味觉一般的不知咸淡,此时此刻,吃东西,只是生存所需罢了。
两顿弄做一顿,胡乱地解决后,少年又开始四处游荡。
楼下无人,放眼望去,街口车水马龙,他该何去何从,找工作对于家明而言,就像是摆脱不了的魔咒,在无限循环之中。
漫无目的地漂浮在来往穿梭的人流里,望着一家家店面,他眼里只有招聘信息,离住处过近的不喜欢,不近不远的那几家,之前被拒绝了不少,只好再走远一点。
穿过一条马路,闻见工人由上而下地嚷嚷着,有家新开的门店正在装修,上一手可能倒闭了,没记错的话,原本是家日料店,之前几次路过,瞥了眼都没啥人,店员闲的很,才过了一周,就成这样了。
也是,适者生存,活不下去,只能被淘汰,自己也是站在荆棘上的人。
不知道这次又要开什么店,他往里头窥探了一下,装修全拆,连隔壁都打通了,这老板应该蛮有钱的。
一个穿西装的中年男人在边上指挥搬运,呵,到处都是粉尘,也不怕糟践了这身衣服。
兀自往前慢慢地溜达着,后面猛地传来男人的咆哮声,听起来很烦躁很冲,还是走快两步好了。
兜兜转转下,家明离开了大学城的商圈,也不知道自己是出来找工作还是出来散心的,正经事儿一件没做。
途经一家足浴店,他打着试探的心态,进去问了问,结果被了解了个底朝天,跟查户口似的,老板最后也只是用充满同情和略带怀疑的眼神,婉拒了。
他连给人按脚的资格都没有吗?呵呵,太可笑了。
家明过份的天真,他不知道,这个社会,诚实是人类生存的一大弱点。
他更不知道的是,很多老板都是靠着剥削员工才发的家,柿子都挑软的捏,有案底的员工对他们而言,都是隐形炸弹。
可,这些都没人教他…
意料之内,走出店门的那一刻,倪家明松了口气,实在是受不了那种看异类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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