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又一次的努力尝试后,乜棘突然觉得好像松了一点,果不其然真的烧断了一根麻绳,他不停地挣动解放了双手。
“嘶~”甩了甩手腕,皮肤有点泛疼,乜棘不敢耽搁,费劲扒拉解开自己脚上的绳子。
“嘘。”他帮家明也松绑,示意弟弟别出动静。
二人在小黑屋里盘旋,借着微光试图想逃跑,趴在防火玻璃窗上,偷窥一下外面的情况先。
关他们的小黑屋外,还有一个小空间,有点像是车间的仓内仓,破破烂烂的,他们也搞不明白是哪儿,只想赶紧离开这里。
乜棘试着扳动门把手,然而被反锁了出不去,家明有些紧张地抓着乜棘的手臂。
“这个门锁,感觉是新换的?”家明越看越觉得这门锁和发黄的门板不太搭调,锁缘贴合门板处有些锈迹,锁上却没有。
“你会拆?”一听这话,乜棘陡然反问,也不知道在期待什么。
“怎么可能。”家明在少管所又没学过电工,何况还是徒手空空的,什么工具都没有。
他们又开始尝试拆窗户上的木板,家明负责偷偷望风,乜棘负责用蛮力。
“小点儿声~”弟弟小小声的好意提醒。
“不行,钉太死了…”
“那怎么办?他们拿到赎金,会放了我们吧?”
乜棘瘫坐在墙边的地上,拿后脑勺反复轻轻撞着墙面,但愿如此吧~
家明挨着他,又留一尺间距,同样席地而坐:“你不该搅和进来的…”
乜棘微微瞟视,没说什么。
家明觉得自己不值,他就是个累人精:“一会儿开门,我能拖住一个是一个,你能打,想办法打出去,跑,体育生肯定跑的快,你别管我,一定要跑出去,听到没有?”
“要走一起走。”乜棘不爱听,这种行为对他而言,跟懦夫有什么区别。
“别任性了,这次听我的,我不想连累你!”
男孩心是有的,但能耐就不晓得了。
乜棘一向不听话,叛逆期有点长,他沉默不回应,不是默认,而是不想跟家明争执。
“乜棘…你怕死吗?”虽然不太吉利,但家明还是想知道他在想什么。
怕啊…怎么不怕…但他不后悔,如果当时他退缩了,自己都会鄙视自己一辈子。
“不怕,我说过要保护你的…”乜棘投入的感情,早就越陷越深了,他勾搭着家明的肩膀,往自己怀里拉拢。
短短的一句话,却是家明这辈子听过最感动的,他依偎着仅存的安全感,恋恋不舍…
“你知道吗?我早就不想活了,可是我又怕死得很痛苦…我想过很多种,让自己死得舒服一点的方法…但现在,我什么都不怕了…我以为,老天爷不喜欢我,直到遇到你,你是老天给我的…最大的礼物…在维城的这一年半,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日子,真的…”
他下巴抵着他的脑袋静静听着,心里却一点也不是滋味,乜棘咬着下唇平视于前方的墙面,放空的眸光里隐着满满的疼惜。
或许是自视过高了,但家明也想保护乜棘一次,他不想成为那个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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