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孟钰定定的看着夜月落,屏退了太监,御书房中一片寂静,裴孟钰这才叹息了一声,缓缓开口:“月落,裴云珞和一干叛党死了,被火烧死了!”他也是一早才得到这个消息,他派去剿灭裴云珞的人发现了许多尸首,他觉得这件事有必要让月落先知道。
夜月落闻言,双眼不由圆睁,显然是有些不可置信:“死了?被火烧死了?谁动的手?”因为飞雪的事,她是恨极了裴云珞,可是,现在听到裴云珞的死讯,她为什么会觉得心中一顿呢?
“是,被火烧死了,看那架势不是其他人动的手,应该就是裴云珞自己在绝望之下动的手。我派去的人找到了阿卡丽的尸首,而在阿卡丽不远处就是裴云珞的尸首,虽然那些尸首都已经被烧焦无法辨认模样,但是那尸首旁有裴云珞随身携带的玉佩,今天早上已经有人呈上来给我看过了。那确实是裴云珞的玉佩没错。”
“经过检查,阿卡丽在死之前确实是已经怀了身孕,想必,是裴云珞见回都城无望,所以绝望之下才寻了短见。阿卡丽虽然可恨,可是一尸两命,对她来说,也是无辜了些……”阿卡丽是裴云珞唯一的希望,裴云珞不会丢下阿卡丽自己逃命,唯一的解释只能是裴云珞绝望了自尽。
虽然这件事比他想的要简单的多,现在倒是了了他一桩心事,只是,裴慕夜和裴炎那边还不知道怎么办。裴孟钰定定神,看着夜月落:“月落,清风公子被你请过来了,可有说慕王爷和炎王爷到底是怎么回事吗?清风公子可有好法子帮帮他们?”眼见着月落越来越消瘦,他这心里也不好受,只希望清风能快点治好裴慕夜和裴炎。
夜月落摇了摇头:“还不知道,清风师兄还在给他们把脉,具体的还要等我待会回去才知道。虽然是找到了尸首,可是不能万分确定裴云珞身份的情况下,还是不要轻敌。裴云珞那人,不是那样好对付的。”
这件事她总是觉得透着些古怪,怎么就那么巧?偏偏是这个时候,裴云珞自尽了?裴云珞被困在山里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连她进山的时候都没找到裴云珞的藏身之处,那就说明,裴云珞藏身的地方一直是安全的。裴云珞为人谨慎,若真要自尽,只怕也不会叫人找到尸首……
“月落放心,我会命人在山里搜查清楚,现在你去照顾慕王爷他们吧!”裴孟钰也知道夜月落心中挂念着其他事,所以就先让夜月落走了。
回到寝殿,一进门就发现清风一脸凝重的坐在桌前,而裴慕夜和裴炎仍旧是昏睡着,没有要醒的意思。夜月落几步上前,皱眉看向清风:“师兄,你已经替他们把过脉了吗?情况如何?”看着清风师兄那神情,她心中隐隐有些不好的念头。
清风叹了一口气,微微摇了摇头:“师妹啊!师兄我一直觉得自己精通医术毒理,这回可是要栽跟头了,慕王爷和炎王爷的脉象确实是与正常人一样,只是,我用银针探过他们的奇门八脉,发现其中藏着不少毒,那毒应该就是控制他们的源头。”
“本来,中毒了,开些解毒药将他们的毒清了就没事了,可是难就难在,这些毒并不是随意在他们身上游走,而是隐藏着那些筋脉中,你要解毒,除非将他们的筋脉抽出来,挤出里面的毒。不然,不管给他们喝下多少药都是没用的。而且,这毒就连我都无法看出,到底是什么毒……”
若是他能看出,便能想法子才解开那些毒,可是,那些毒就潜藏在他们的筋脉中,若是盲目下药,恐怕会有相反的效果。不得不说,这个下毒的人手段十分狠毒。
因为这下毒的法子可不是如同常人下毒的法子一样,让人服下或是用熏炉等让人闻着就中毒。要这样下毒,需得用针刺入中毒之人的奇门八脉,封住他们筋脉的走向,然后将他们浸在毒水中,直到毒水浸入筋脉,再撤去银针,这样剧毒就被留在筋脉中,无法去除了。能想出这种法子的人,真是狠毒又不得不说他聪明。
“那,用我的血呢?”夜月落咬牙,裴云珞居然用的这样狠毒的法子来害他们,她就说,当初他们两人就在裴云珞眼皮子底下,裴云珞不可能不对他们下手的。
清风叹息一声:“没用,你的血和那些解毒药其实都是一样,对付一般的毒有用,对付这样处心积虑的毒,没办法。主要是,这下毒的人似乎将这些都考虑进去了。只有将那下毒的人找出来,逼问出解药才行。下毒的人是裴云珞吧!你赶紧让皇上将他抓来,这样他们才有希望。”虽然他不想将话说的太严重,可是现在事实摆在眼前,若是不解毒,裴慕夜和裴炎只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总不能一直让他们在迷香的作用下昏睡,可是只要他们一醒就立马会去刺杀皇上,他没跟小师妹明说的是,那毒里应该还混着控制人的蛊毒,所以他们的所作所为才这样奇怪。这分明就是被人控制了,到时候他们没杀掉皇上,自己体内的毒也会被那蛊毒催动,最后毒发身亡。
“裴云珞,已经死了,刚才皇上叫我过去就是跟我说这件事。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夜月落一脸焦急,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们会这样虚弱的躺在床上,而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师妹你先别急,我会尽力想办法的,我先回去翻翻古籍,看有没有什么解决的法子。”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清风也只能尽他所能,他知道若是裴慕夜和裴炎真有什么事,小师妹一定会伤心的,上次裴宫笙出事时小师妹那万念俱灰的样子,他不想再看一次。
夜月落送清风出门:“师兄,那一切就拜托你了,我会尽力控制他们的毒……”
清风刚走,夜月落准备进门,就听见门口传来一声厉喝:“你是干嘛的?在这儿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夜月落循声看去,只见院门口站着一个佝偻的身影,一个太监正厉声喝问着他。不远处跑来一个气喘吁吁的太监,不住的陪着小心:“江公公,实在是对不住,这是新来的修剪园艺的杂工,还不怎么熟悉规矩,奴才一定好好教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