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天揪的是面片子,为了照顾小宝贝,面揪的可小可小了,也只放了一点点油,搀了一点羊肉臊子,端出来,给桌子上放了个勺子,也没喊孩子,自己就先吃上了。
吃了好一会儿,搅巴着另一碗也凉了,拍了拍桌子说:“小航,过来吃饭。”
“我要我妈妈。”接来都两天了,一口饭不吃,张嘴就是这句。
陈丽娜耐心的说:“你爸你妈全在唐家岭,出不来的,甭想了,现在过来吃饭。”
小家伙过来端起碗,瞟一眼陈丽娜,舀了一口,慢慢往嘴里送着。
“你爸爸小时候,最喜欢吃我做的这个,好吃吗?”陈丽娜突然就问。
小家伙两天除了点儿牛奶,没吃过别的,一听爸爸,眼睛亮了:“真的吗?”
“嗯,现在再叫声陈小姐,我就喂你一块黄瓜,好吗,我看你也挺喜欢吃黄瓜的,是不是?”
“陈……我爸爸说,我要叫你奶奶。”小家伙犹豫着。
陈丽娜给他喂了一块黄瓜:“要叫陈小姐,不能叫奶奶,你看我像奶奶吗?”
陈丽娜今年45啦,保养的好,身材没变过,皱纹当然有了,但猛然一看,也不过三十多岁的样子,小航也疑惑呢,觉得她不像个奶奶。
俩人相视一笑,好吧,答成共识了:“陈小姐。”
吃完了饭,小家伙这才好奇的下了地,出到院子里转悠呢。
葡萄架,排屋,还有院子中央的小花园。
小家伙看到地上有只小虫子,蹲下来看了好久,咦了一声。
回头看陈丽娜在后面跟着自己呢,他试探着,又走出了家门,结果刚一出门,就见对面有只小黑狗在门上汪汪的叫呢。
小航给吓的,转身就跑了回来,扑到了陈丽娜的腿上。
“来,来摸摸啊,不咬人的。”钱狗蛋在溜儿子呢,招呼着聂卫民家的崽说。
小家伙回头再看陈丽娜,她没说话,只点了点头,小家伙顿时有胆量了,穿过街道,就试着,去摸对门的小狗了。
外面驶来一辆车,是聂卫疆的车,宝马七系,这车现在光是裸车,就得一百多万,但大多数人,并不认识这是个什么车。
聂卫疆现在不缺钱花,也不缺人管理公司,他是真正可以自由洒脱的那种人。
不过,人无远虑,就必有近忧嘛。
聂卫疆这回跟邓汐俩躲到边疆来,其实是有一件特别特别大的近忧呢。
好吧,还带着点儿雪上加霜。
近忧呢,就是他的干爹爱德华,在跟他断了联络好几年后,突然的,爱德华就找到了他,并且,言明自己要来矿区,然后,让聂卫疆去同场接他。
爱德华可是个艾滋病人啊,聂卫疆这儿本就不太平,再来个艾滋病人,他真怕陈丽娜要气的甩碟子,不伺候了呢。
而雪上加霜的,就是现在正在从他车上下来的,邓东崖的妻子季超群了。
“季阿姨,邓汐的事儿我可以解释,但请您不要在我妈面前说什么过激的话,好吗?”聂卫疆下了车,就堵到季超群面前了。
而胆小的邓汐呢,一直躲在他身后,一言不发。
季超群现在是副国级干部家的夫人,当然是带着人来的,不过,为了面子,人留在矿区,自己一人单独到基地来了。
季超群跑到边疆才找到闺女,这会儿气的脑子发懵了,但人又不傻,她说:“我不会跟你妈吵架的,但是,你悄没声息把我闺女带到这儿来,这笔账我肯定要跟你算,不过,你先招呼你干爹吧,他不是有艾滋病吗,一定注意,传染起来很严重的。”
爱德华已经病成一具骷髅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起了自己在遥远的中国,还有一个干儿子,于是,跑来找干儿子给自己送终来了。
陈丽娜早有心理准备,但是在看到爱德华的那一刻,还是给震惊了:“天啦,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我的免疫系统,已经彻底崩溃了。”爱德华摊了摊双手:“二十几个小时的飞机,我现在只想找个地方躺一躺,我曾经住过的那张炕,还可以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