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容老臣袁旺在前引领道路吧,通往北疆边陲的途径,我了如指掌!”老将袁旺言毕,扬鞭催马,跃至前方。
交错而过的刹那,魏阳捕捉到袁旺眼神中闪烁的激动光芒。此行虽非令其重披战甲,回归边疆,却足以令袁旺心潮澎湃,重温旧梦。
夜幕深沉,一匹火红、一匹赤棕的骏马,在狭窄小径上疾驰如电。前往幽州北境的道路并不漫长,但由于路况险峻,少说也需一日两夜方能抵达彼端。两人身携干粮,意在以最短时间抵临边关。
然而,昼夜兼程之后,魏阳的千里神驹尚能坚持,袁旺胯下的老马却已疲惫不堪。无奈之下,魏阳寻了一处客栈,供人畜暂歇。
陋室之中,二人粗茶淡饭。此时,袁旺终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问:“殿下,这一路我心中始终有个疑问,您手持特赦圣旨,究竟欲救何人?”
“此人名唤柴郡生,您军中多年,或许对其名号略有耳闻?”魏阳道。
“柴郡生……名字似乎有几分熟悉。”老将沉吟片刻,猛然抬头,恍然道:“忆起了,此人正是当年威震东海,水师副都督的那位!”
“正是此人,五载之前,他被流放至幽州边疆。”
“柴副都督为何遭此厄运?”袁旺满腹疑惑。
“其一,他曾得罪当朝陈宣。陈宣之侄,在水师负责后勤与漕运,因迟运军粮半月,遭柴郡生依军法杖责二十。”
“仅迟半月,按律应杖责四十,柴副都督此举已属宽宥。”老将嗤之以鼻。
“然而,陈宣非但不感激,反信其侄一面之词。再说其二,柴郡生之功绩太过耀眼……”
“这……功勋卓著也有错?”老将茫然。
“其功勋已盖过上司水师正都督,且在军中声望日隆,许多人甚至期许其取代都督之位,试问正都督岂能容人?”魏阳冷笑。
老将闻言,连连摇头叹息。
“再者,其三,一次抗倭战事失利,陈宣与水师都督趁机报复,串联御史弹劾,甚至栽赃陷害,诬其通敌。”
“荒唐至极!十数年来,论斩杀倭寇最多者,怕是这位柴副都督无疑!”老将愤慨拍案。
“最终,柴郡生蒙冤被判流放,险些身首异处。所幸朝中尚有正直之士联名求情,方改为流放三十年,显然欲令其老死他乡。”
魏阳冷哼。
“丞相、都督,皆为小人耳!幸亏柴郡生遇上了殿下,得以重获新生。只是不知,柴副都督能否真心归附殿下?”
袁旺略显忧虑。
“对此,我无忧。柴郡生重情重义,加之我特赦其罪,使他脱困,此乃大恩。再者,他与我舅父乃旧识,又是同乡。”
袁旺点头道:“原来如此,难怪殿下首先考虑特赦柴郡生,背后竟有此番因缘。”
“不仅因其易于争取,更因目前局势,亟需柴郡生这等英才!”魏阳强调。
“话虽如此,但柴副都督虽精通海战,此行却不与倭寇正面交锋于海上。”袁旺仍感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