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楚天秋已然飞出了大山,脚下渐渐现出城镇人家和田亩阡陌。楚天秋随即放缓迅速,并降低高度。
那哭声发自一座小村落里,哭声凄切哀婉,闻之使人断肠。楚天秋听到哭声,心里不忍,遂循声降落到了村外无人处,然后迈步往村里走去。
村里只有二三十户人家,户户都是土坯墙,茅草房。有几户更是残垣断壁,早无人居住了。楚天秋一边走,一边皱眉暗道:“看来这村里人的日子过得都很苦呀!”
哭声是从村最东头一户人家里发出来的,楚天秋循声走去,临近跟前,听那哭声越发的使人肝肠寸断。
楚天秋循声来到那户家前,只见围墙残破,便是那房屋也是秃顶少窗,岌岌可危。此时那人家门前早围满了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楚天秋站在人群外,透过人群往里看去,就见院里地上放着一块门板,板上躺着一庄稼打扮的中年汉子,脸无死灰,身体僵直,似已死去多时。在那死尸旁边地上跪着妇人,浑身缟素,正抚尸痛哭,哭得凄凄切切,使人心酸。妇人旁边还跪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又黄又瘦,只见她双眼红肿,正盯着眼前男尸怔怔发呆。
这时就听身边一围观的老者,一边拭泪,一边唏嘘道:“这家男人死了,可叫这母女今后如何过活呀?唉!真是惨呀!”
旁边另一年青汉子说道:“这武大力早上出去时还好好,怎么说死就死了呢?这也太突然了吧?”
那老者忽冲年青汉子“嘘”了声,说道:“你莫要胡说,以免若祸上身。”
那年青汉子脸上虽有不愤之色,但想到自己家里还有妻儿老小,便也不也再多说了。
当下又听那老者说道:“这武大力人本极善良的,可是好人不长寿,正当壮年却这么早就死了,真是可惜了。”
旁边那年青汉子脸上愤色越来越盛,终于忍不住冷哼一声,说道:“这武大力死的冤,死的不明不白,好人没好报,真是天理不容。”
那老者见年青汉子越说越离谱,急得脸上直冒冷汗,连连向年青汉子噤声,但那年青汉子仍是不管不顾地说个不停。那老者急得无法,偶然回头看到身后的楚天秋,顿时脸然变得没有血色,连忙用手捂住年青汉子的嘴巴,说道:“小子莫再要胡言乱语了,你是不是喝多了酒,却在这胡说八道的。”
那年青汉子也是个憨直的人,被老者捂得透不过气,憋得脸色胀红,猛地甩开老者的手,说道:“爹,你想捂死我怎地?你得让我把话说完,要不然我心里难受。”
老者偷瞄了一眼楚天秋,对年青汉子说道:“臭小子,什么也不能再说,难受你也得给我忍着。”
那年青汉子似也觉察到了什么,回头看到陌生的楚天秋,脸上顿也变了颜色,扭回头去后,果然一句话也不说了。
楚天秋从这父子俩的对话中渐渐听出了大概,知道院里那死的汉子定在内情,随即激动起侠义心肠,遂向前面那老者问道:“请问这位老丈,那死者武大力究竟是何死因呀?”
老者闻言脸然陡变,忙及拉着旁边的儿子的手,一面说道:“我什么也不知道!”一面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楚天秋见状越发认定这其中定有隐情,当下便想向其他人问明真相。
其他那些围观人听得身后有人说话,纷纷回身看来,见楚天秋虽年轻英俊,仪表不凡,显是个眼生人,顿时起了警惕之心,不等他发话,那些人又都纷纷避到一边去了。
楚天秋又气又恼,无奈之下只得走进院里,来到那兀自悲哭的妇人身后,揖礼道:“这位大嫂请节哀顺便!”
那妇人闻听身后有人说话,且声音又很陌生,随即回头看去,只见身后站着一个长身玉立,面如冠玉的陌生年轻男子,心里一怔,收住悲声,问道:“这位公子又是何方人士?你是在与奴家说话吗?”
楚天秋先说了自己姓名后,又道:“我今从村外路过,听这里哭得悲切,故过来一看究竟。刚听有人言,你家大哥之死甚是蹊跷,一时心里好奇,故向大嫂问个明白?”
那妇人上下打量了楚天秋一番后,说道:“看公子你年轻轻的,问这些做甚,还是不要给自己若麻烦的好。我也不想连累了你,你还是快走吧。”随即又回过身去,伏在那男尸身上哀哀痛哭不止。
楚天秋本是好心,不想吃了个闭门羹,自讨了个无趣,心里倒不以为然,反倒越发想弄清这其中有原委真相。当下楚天秋看了看一旁那小女孩,兀自在发怔,显然幼小的心灵受到的找击太过沉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