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秋看到投映在窗棂上的倩影竟有些眼熟,心里暗道:“看身影倒很像是舜妹,难道她去而复返,竟到了我的屋里了?”一面想着,一面推门进到屋里。
烛光昏暗,屋里那人正等得心焦,突见楚天秋从外面进来,也被吓了一跳,怔了一怔,嘴里说道:“你回来了!”
当楚天秋就着烛光定睛一看,这才看清那人哪是苏舜,竟是自己的舅妈狐女萧飞絮!在自己的屋里乍见到舅妈楚天秋也是一惊,忙即见礼,嘴里说是道:“舅妈怎会到了这里?你怎会知道我住在这里?”
狐女萧飞絮轻轻一笑,道:“你在京城里挥金如土,一掷万金,何等的风光,可是赫赫有名的人物了,要想寻到你还不容易!”
楚天秋听后脸上一红,窘道:“舅妈,让你见笑了!当时我也是情非得已,故才……”还有往下再说,却见狐女萧飞絮摆手止道:“我毋须解释,此事的前因后果我已皆知,我并无怪你之意。”随即目注着楚天秋,又笑道:“你自离家上京以来,比以前变得稳重成熟的多了。何况以你的才学品貌,倾心的女子自然就多了。”说完,却轻轻叹了一口气。
楚天秋知舅妈话有所指,似是指责自己见异思迁,遂心里一急,忙道:“舅妈不要误会,我心里只有卿妹,别得女子绝进不了我心的。我心昭昭,唯天可鉴!”
狐女萧飞絮倒没想到楚天秋会在此时表白心迹,听后不禁一怔,幽幽说道:“你对卿儿的心意我自是知道的!虽说我们两家是指腹为婚,但你们也是青梅竹马,两心相悦的。可是我却有两个女儿,而这两个女儿都属心与你,难道你心里就只有卿儿,而还不舜儿吗?”
楚天秋万没料到狐女竟问得如此直白,一怔之下竟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随即又听狐女萧飞絮道:“再说后院小楼上的柳如烟,她又何尝不是对你情真意切,今后你对她又该如何了算呢?”
楚天秋道:“我也知道柳姑娘对我的心意,可是我对她只如亲妹妹一般,另无他想,而这些我们也早已明言了。”又恐舅妈误会太深,随道:“我之所以搬到这里,实因昨日柳如烟被恶人李林桧掳去,险些被害,我怕对方不甘再来作梗,而柳姑娘又是一介弱女子,手无敷鸡之力,这才搬来这的。”当下又把昨日柳如烟被掳,以即自己相救的经过细细说了一遍。
狐女萧飞絮静静地听完,这才说道:“我也只是今日刚到京城,对这些倒还真是不知。”
楚天秋先还怀疑昨夜助自己和柳如烟脱阵并赠药之人就是舅妈,可是听完此言后,心里反倒一怔,暗道:“难道我猜错了,助自己那人并不是舅妈,难道还另有其人?”
狐女萧飞絮看着楚天秋,口中说道:“你可知我此次来京城找你,所为何事吗?”
楚天秋也知舅妈此来定然有事,可是一直无暇细问,此时听完心里顿时升起一种不祥之兆,忙道:“莫不是家里出甚事了?”
狐女萧飞絮道:“家里并未出甚事,而是卿儿出事了。”
楚天秋闻言惊啊一声,脸色陡变,急道:“卿妹出甚事了,舅妈你快说呀!”
狐女萧飞絮苦笑道:“卿儿与你的情意,我也深知。自你走后,卿儿终日闷闷不乐,常常发呆。卿儿性情温顺娴静,在你要离家上京时,她也曾央求我要与你同往,可是我没答应,她心里虽然不愿,却又不忍违我之意,也要从了。可谁知舜儿却在你走后,背着我们私自偷跑了出来。我们都知她定是寻你来了,卿儿也自是明了,如此一来她心里越发惆怅了。在你走后的一段日子里,卿儿每去断云岭与师父华山老祖练功便是数日不归,可每当她回家来便难见笑容。”说到这里,随即顿了一顿。
楚天秋闻听心里又酸又痛,一阵难过。
就听狐女萧飞絮继续说道:“我知卿儿心里想念你,又想你此次进京会考,也只是短暂分别,终会回来的,故当时也未在意。这般过了一个多月,当卿儿再次从断云岭回来时,却是有说有笑,心情也开朗多了,我见此也甚是高兴。卿儿在家里住没几日,便又重回断云岭了。可是此次一去,竟有一个多月未曾回家,我先还以为她练功到了紧要处,无暇分心,当时也未理会。可是此后竟一连数月都不见她回转,心里终还是放不下,遂寻到断云岭,见到华山老祖后,才知卿儿早在数月前便言称回家,此去再未返回。”
“我当时心里着急,险此哭了。老祖却笑道:‘卿儿若未回家,如我所料不错,她定是上京去了。’我当时便急道:‘卿儿虽在老祖门下学得玄功剑法,可终是一介女身,此去京城,险阻颇多,不会出甚事吧?’老祖笑道:‘卿儿福缘深厚,又是仙根仙骨,此去虽多凶险,当会无碍。何况数月前她还得有奇遇,更是如虎添翼,你毋需担心了。’我心里终还是放心不下,故离开断云岭后,便背着你舅舅飞来京城找你了,便是想知道卿儿可曾来寻你,你们又可曾会过面?”
楚天秋听完,心里也是担忧不已,脸有忧色地摇头道:“卿妹在数月前便出走了,在这其间我这一路行来也颇多曲折,终未曾与卿妹相见。半月前我也才到的京城,若卿妹到了京城当会来寻我,可是我一直没见到她的人影,想必她现在人未在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