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幽幽,倾洒而下。
这一天、这一夜,公爵府难得的变得安静起来。想来,中午发生的事情,或有心或无意,还是被下面的人知道了。对于这种情况,所有人都知道,应该消停一段时间了,免得触人眉头。
公爵府一处破旧荒芜的小院,此时再次迎来了它的客人,让小院多少生出了一丝生气。
格兰身上的剑气纵横,人未至,门先开,然后阔步而入。
而后院门缓缓闭合,随着轻风的吹来,传出“咯吱”、“咯吱”的轻响。
院内,白岩半躺在他的小躺椅上,微微闭合着双眼,好像随时都能昏死过去一样。
格兰距离白岩十多米处站定,微微眯起的双眼似有电芒闪过,身上的剑气更是开始肆虐起来。
“哎……”白岩轻轻一叹,声音如同从远古而来,显得有点虚无缥缈。
“你的身上,只有剑意而没有杀意,更没有杀心,又何必装腔作势呢?更何况,你要跟我拼命,又拿两坛酒作甚?”白岩苍老的声音传来,声音依旧沙哑。
格兰哼了一声道:“当做断情酒不行吗?此酒喝完,你我情断恩绝,到时候再杀你不迟!”
白岩微微一笑,又挥手一招,格兰怀里的一坛酒就到了他的手中,然后随手拍掉泥封,轻嗅一口,就毫不犹豫地灌下了下去。
这一口,就将近半坛!
“老头儿,你也懂得借酒消愁了?”格兰轻笑一声说道,但其中嘲讽的意味却明显异常。
白岩不搭话,只是抱着那坛酒,望着远处发呆。
格兰也不在意,自己坐在另一张小椅上,把酒打开,也灌了一口,而后继续嘲讽道:“有些人啊,练了一辈子的无情剑,老了老了,剑中竟然多少蕴含了一点有情的味道。不过啊,最后这点情不还是被他自己一下子毁灭了?守护了一辈子这个家族,家族守没守好不知道,但却把自己、把自己的心给守没了!悲哀啊!”
白岩依旧不答话,却再次向嘴中灌了一口酒。
“其实啊,你现在守护的一点意义都没有。你的存在,其实在另一种程度上来说也是对这个家族的一种束缚!信不信,如果有一天你死了,入了土,以现在这个家族的情况来讲,早晚会毁灭的!”
“那我就先杀了你!”
这一刻,白岩身上的腐朽气息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则是凛然杀气,如同一只凶兽,从刀山血海中走来,煞气逼人。
格兰怡然不惧,悠悠然的喝了一口酒,瞥了白岩一眼,轻缓道:“先不说你能不能杀死我,就算能杀死我,你又能有几年好活?而没了你的白起家族又能存在多久?难道你不认为,你这十年八年的时间,能够为这个家族做更多的事情吗?”
白岩身上的杀气瞬间收敛,又变成了那个行将就木的老人,而后他轻轻叹了口气,再喝一口酒,沉默不语。
“其实,你比那个莱多夫还要绝情!在你们眼中,家族利益就是全部,无用的东西都要舍弃。可是啊,你们的目光还是太短浅了!什么是家族利益?如何让一个家族强大?说到底,你们白起家族虽然已有1000多年的历史,但你们从来都不算是一个真正的大贵族!”
“什么是贵族?虽然我也不太懂,但我记得我们小姐说过:一个大贵族是集有狡诈、虚伪、狠辣等所有负面性格的综合体。他们可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可以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来达到他们的目的,而他们的字典里从来就不会有“废物”这两个字。他们的信条就是,没有无用的东西,只有不会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