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砖又不是食物,烧制好了堆在那儿,注意防水,好几年都不会坏掉。“嗯,那你和杨立新谈好分成。”这次不同于之前卖水果罐头,小打小闹,五五分成,砖厂显然更正规,分成也要更严谨。“谈过了,我们出一万,他出六千,四六分。”沈清墨负责前期砖厂盖起来,还有设备的购买,大方向把控,占六成,杨继忠负责后面管理销售,占四成。除了周爱国,沈清墨还打算放人过去锻炼,杨立新以后的主要精力不会在这里。……顾雨晴拿筷子把糯米戳进藕洞里,沈清墨正在包饺子,杨立新也过来了,带了一堆的年货,都是县里副食品店新上的海味和肉蛋。他笨拙地学着沈清墨包饺子,顾雨晴瞅一眼,比她包的还丑。安安坐在一边的学步车里,烤着火玩他的积木,安安静静,这学步车都是他们妈妈找木匠定制的,她和哥哥一人一辆。“你今年过年不回家,家里不说你?”沈清墨把他包的饺子放到一边,给两个崽崽吃。“不回,回去也是催我相看对象结婚。”还不如来墨哥家过年自在。“墨哥,你和嫂子通知书来了吗,要是考到京城,我跟你们一块儿回去吧!”墨哥家两个孩子那么小,路上他能帮着搭把手。“还没有,你嫂子说可能要到二月份。”沈清墨不着急,他和雨晴回来校对过答案,两个人都考得很好,如果他们没拿到通知书,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正说着话,门外一阵急切的脚步声:“墨哥,墨哥……”杨立新跳起来:“你小子叫什么叫!”冯文浩不理他,举着封信,表情激动:“墨哥,我大堂哥发电报来,我父母平反了!”“恭喜!”沈清墨和顾雨晴对视一眼,冯文浩父母应该是除了第一批教师外,平反最早的一拨人。“墨哥,这些年谢谢你!”从四年前,家里莫名被查封,好像头顶的天塌了,他跟着许志平来到乡下,后来和许志平决裂,他能安安稳稳劳动,参加考试,中间还有机会去看望父母,少不了墨哥的照拂。以他的成分,若不是和墨哥关系好,他不会得到一些公平的机会。一个大男人,冯文浩说着说着居然哭了:“呜呜呜……我大堂哥去接我爸妈回京了,他们都好好的,都好好的!”沈清墨拍拍他的肩膀:“行了,你要不要也先回去,我跟大队长打个招呼?”杨立新这次也没再泼冷水:“是啊,你回去,通知书下来,我替你带过去。”冯文浩考试时地址填写的是平金大队,录取通知书也是送到这里。冯文浩还在哭:“不用,墨哥,我和你们一起回去。”能帮着路上照顾平平和安安。这时,底下伸过来一只小手,安安举着块手帕:“擦!”冯文浩感动死了:“安安你真乖!”怎么会有这么贴心的孩子啊!安安鼓鼓小脸,冯叔叔再哭下去,妈妈也要哭了,妈妈哭了,爸爸会生气。感性的妈妈顾雨晴切了片洋葱,年夜饭做一道烤羊排给她家沈清墨吃。“我来,”沈清墨不再管冯文浩,接过她手上的刀,“要不要洗洗眼睛?”“不用,”顾雨晴揉揉眼角,看向门外,“平平还不回来?”“我去找。”冯文浩才转身,平平就被柱子抱回来了,他一手还拉着平平的学步车,后面跟着小狸。“嘤嘤嘤~”小豆丁抓住安安的手。亲爹亲妈和亲妹妹还没什么反应,杨立新先不干了:“平平,咋回事?有人欺负你了?柱子,你说!”这大队,谁敢欺负墨哥的孩子,活得不耐烦了?沈清墨瞥儿子一眼:“不准假哭!”小家伙身上除了雪花,干干净净。平平仰头,咦,妈妈哭了,张叔叔也哭了?冯叔叔是被爸爸揍了吗?顾雨晴从柱子手上接过平平,给他拍拍身上的雪花,一脸见怪不怪的问:“是不是打雪仗又输了?你才多大,连路都走不稳就去跟别人打雪仗,不输才怪。”平平嘟嘴:“坏。”他最小,他们也不让着他点儿。“坏什么坏,人家凭什么要次次让着你,明知道自己小,打不过,还跟他们玩,不输才怪。”顾雨晴给他擦擦小手小脸,也不管他有没有听懂,继续说:“再这样下去,就没孩子想跟你一起玩了。”老父亲老神在在,妈妈教育孩子的时候,他不会干涉。年夜饭有杨立新和柱子在,顾雨晴取出一瓶五粮液给几个男人倒了大半杯,她自己则喝夏天酿的葡萄酒。沈清墨一边翻烤羊排,一手接过她的杯子捂着:“暖一点儿再喝。”“嗯,”顾雨晴靠在他身上,“好香!”杨立新两个默默夹菜,照顾两个坐在餐桌椅上的孩子:“虾好吃吗?”我们四个负责吃嘛嘛香,爸爸妈妈负责恩恩爱爱。……吃过年夜饭时间还早,沈清墨搬出给顾雨晴做的爬犁:“媳妇,出去玩!”顾雨晴一屁股坐上去,她的专属座驾。沈清墨端起来放到院门口,平平安安在里头嗷嗷叫。沈清墨指指里面对杨立新两个说:“我给两个小的做了小的,你们拉平平安安玩。”杨立新听了去把小爬犁拉了出来,柱子将孩子放进去固定好:“我们一定跑得比爸爸妈妈快!”两个崽崽听了眼睛亮晶晶地直点头。顾雨晴对着他们做了个鬼脸,想赢!没那么容易。沈清墨安慰她:“一会儿让他们输得五体投地。”顾雨晴翘起下巴:“我相信你,”她回头看两个崽崽坐稳了,“你们小,我们谦让,你们先跑!”杨立新和柱子,对视一眼不客气地迈开腿就往前冲,沈清墨慢悠悠走,还有功夫聊天:“媳妇,你看立新和柱子跑起来像什么?”“像两只熊?”顾雨晴不好意思说,杨立新两人穿了厚厚的棉袄,在雪地上动作滑稽得像只猴子。“像山里的猴子。”沈清墨走在她身边,手拨弄着媳妇毛线帽上的小球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