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英的婆家就在本村,来回路程也就七八分钟的事,她还在跟王二头怄气,“我辛辛苦苦一年缝衣服也能挣三万块?凭什么我自己不能做主?”
王二头也是个榆木疙瘩,他挺固执也不来接她,哪怕给一个台阶下,女人就是这样需要一个台阶,也不知道他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老话说得好:两口子哪有隔夜仇啊,床前打架床尾和。
田英不在家,这段时间照顾老太太的事只好由王红梅过来了,她也不好对弟弟两口子的事多掺和,毕竟事情的起因就是因为丢了孩子,而丢孩子的罪魁祸首就是她。
无意间听到田英的事,癞子又在家多待了两天,目前他就是钱多的花不完,就是想找点事做,此时天气已经入秋,一早一晚有点凉气袭来,癞子还穿着短袖,傍晚的时候他开着车来到田英家附近。
他手里拿着五万块钱的现金,随身装钱已经成了他日常的习惯,对于癞子来说,钱来的太容易了,一晚上就可以到手大几百万,这是做梦都不敢想的事,人就是这样钱来的容易花的时候就会丝毫不心疼。
村里晚上八九点要关大门了,田英出门到旱厕拿尿桶,顺带关上大门。癞子看见她穿披着衣服穿着拖鞋出来了,癞子左顾右盼的看了一下,还好没有人。
“小英,小英。”癞子喊了两声,声音并不大,这是以前两个人谈恋爱的时候癞子对田英的称呼,这个称呼已经在双方脑海里消失了很久了,此时又在癞子的嘴里出现了。
听到这个声音田英有点发蒙,夜色中她看见了那个瘦瘦高高衣着单薄的人,以往最初的记忆已经占据不了田英的脑海了,这么多年的岁月沧桑,让她觉得生活的真谛就是平平淡淡,岁月的柴米油盐已经磨平了最初的浪漫。
“干嘛?”田英提着尿桶愣在原地。
癞子拿出钱走过去:“没事我最近手头钱比较多,听俺张婶说你有困难,我来帮帮你。”他把钱举在田英的跟前,崭新的钞票在夜色下格外的显眼。
田英看着钱,心里犹豫了几分钟,对她来说一切罪恶的根源都是因为钱:“我不要你的钱,谢谢了。”
“英子,为了妮妮啊,找孩子需要钱啊。”一句妮妮让田英心头一颤,她停步了,他明白这个钱是不好拿的,可能换做别的人她会考虑,但是对方是张癞子她没办法接受。
吃人家嘴软,拿人家手短,田英还是走进了家关上了大门。
癞子透过门看到田英的步伐很慢,她的心情很凝重,似乎她的眼睛里还闪烁着泪花,这些泪花的含义很复杂。
“这他妈钱算个什么东西,我有的是,英子,我心里真的在乎你。”癞子站在门口在心里呼喊着,这么多年了,他始终放不下对方,以前穷的时候只敢想象一下。
“如今我有钱了还怕啥?在这个世界我还怕啥?”
回忆着与田英的点滴,那时候的癞子还很稚嫩,如今的他则更是老练了,无论是办事还是对付女人,唯有对田英他没有办法。
回到家母亲还没有睡觉,癞子的心里放不下事,尤其是弟弟张军的事,他不能跟母亲说,只能独自承受着。
癞子偶然想起上次去监狱弟弟塞给母亲的纸,当时他没有在意,现在他却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事,为了想想办法帮弟弟,癞子只好问母亲:“妈,上次咱去看俺弟弟,他给你的纸是啥?”
春玲没想到儿子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她脑子转了一圈回答道:“没啥,就是一封信,咋了孩子?”
“让我看看呗。”
春玲起身从放衣服的柜子底下翻找着,柜子底下压着户口本、相片、身份证、还有一些零钱,春玲从最底下拿出那一张纸递给癞子。
纸张看着很秀气,花纹也很漂亮,上面似乎还留存着淡淡的香气,癞子打开看着,虽然他文化不高初中都没有念完,但是基本的字还是认识的。
癞子看完了信,母亲也睡着了,他反复的看了好几遍,心里逐渐明白弟弟为什么自杀的原因了“或许这就是原因之一吧?”
癞子把信藏好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