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出大殿,赵高发觉自己竟然有些舍不得这巍峨雄壮富丽堂皇的咸阳宫,此时身边只跟随着他的心腹,赵高感慨的说道:“在咸阳宫久了,孤居然不想离开了。”他的心腹听到赵高居然称孤,那离朕也就一步之遥,也就明白了他了想法,随即笑着回答说:“大人既然不想离开,那就不要离开。”赵高面色变得阴冷,说道:“说的简单,偌大的咸阳宫只能容得下一个人,孤还是得离开啊。”他的心腹说道:“武帝陛下不是建了阿房宫吗?听说很快就能完工了,到时候让胡亥去阿房宫,这咸阳宫就只剩下大人您了。”赵高笑着说道:“你敢直呼陛下的名讳,看来是老夫平日里把你惯的太过骄纵了。”心腹面色不改的说道:“胡亥是何人,不过就是您的棋子而已,留还是废,全在您一念之间。”
寂静的咸阳宫仿佛死城一般,死亡的恐怖气息弥漫了整座宫殿,心腹随赵高上了马车,沉默了许久的赵高突然问道:“你也是魏国人吧,李斯你熟吗?”心腹回答说:“小人哪里能识得丞相大人,不过他儿子李由的贴身随从倒是我得同乡。”赵高继续问道:“此人如何。”心腹回答道:“心思缜密,办事果决狠辣,之前有和小人提过,想为大人您效力,唯一的缺点就是贪得无厌,野心太大,难以驾驭。”赵高笑着说道:“有野心是好事,刚才我与陛下的说的你也听到了,正好,让他去做这件事,李斯在丞相位置时间太久了,也该换一换了。”心腹说道:“大人高明,属下立刻就去找他,李由此人经常仗着李斯的权势,欺压别人,他的管家很多人都认识。”赵高阴笑着说道:“如此甚好,甚好。”
心腹去库房取了迷药,立刻就去了李由管家常去的酒肆,果然,这个时辰他就在那里喝酒,是一个人喝闷酒。心腹走了过去,拍了一下已有几分醉的管家,问道:“兄弟为何一人在这里喝闷酒,是丞相府中的事务太繁琐了吧,有什么可以告诉我,或许我能帮你。”管家抬头,一看是赵高的心腹,苦着脸说道:“好像是武帝陛下要下葬了,公子命我去采买素衣,都怪我平日里好酒好赌,出门就遇到了赌坊的人,直接把我拦住,身上的银子也被他们抢去了,李斯大人是出了名的小气,这下还不被他给打死了,兄弟,你跟随中书令大人多年,肯定有银子,你可一定要帮我啊。”心腹心中大喜,本来还不知道要如何拉拢他,机会竟然送上门了,装出面露难色的说道:“银子我也不多,但是我可以找我家大人借一些,不知你需要多少。”管家说道:“府里人多,大人给了我八百两,要做五百套素衣的。”心腹笑道:“你家大人当真是小气的有些离谱啊,八百两怎么能做出五百套,少说都要一千两啊。”管家又喝了一大口,说道:“谁说不是,贵为丞相,小气确实一点没变,说不定就是想我自己垫下那二百两呢。”心腹看了一眼门外,说道:“此时距离店铺关闭还有些时间,这样吧,你随我去中书令府上,你在门口等我,我进去求我家大人,只是你也知道我家大人,不会平白无故帮别人的,就看你的心意了。”管家赶忙说道:“只要能救我,中书令大人但凡有差遣,万死不辞。”心腹知道要恩威并施,脸色突然变的严峻了起来,低沉中带着威慑的说道:“你可要说得出做得到才好,我家大人的手段你也是知道的,要是欺瞒他,把你送去章邯大人那里,可比丞相处罚的重多了,但你要是事情办得好,我家大人也少不得打赏。”管家已经等不及了,立刻起身,朝桌上扔了几文钱,拉着心腹就出了酒肆大门,直奔赵高府宅。
心腹让管家在门口等候,自己进去找赵高,此刻赵高正在前厅坐着喝茶,看见心腹回来了,问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事情办妥了?”心腹把在酒肆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了赵高,赵高有意培养心腹,问道:“你怎么看待此事?”心腹说道:“属下觉得钱是要给的,但不能给全,让他能交差,还要让他被李斯处罚,他也是个睚眦必报之人,对李斯必然会心存怨恨,日后能为大人所用。”赵高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说道:“不错,不枉老夫培养你多年,但你又有没有想过,下迷药这事,我随便让你带个几十两银子去御膳房就可以完成,为何要舍近求远呢,你也知道,老夫的目的是借此事扳倒李斯,但李斯虽然名声不好,却很有才能,他的儿子是个废物,这就是我们的机会,借他儿子的手,杀光武帝血脉妃嫔,李斯必然会认为是我动的手,然后逼陛下彻查,我再顺水推舟,洗脱嫌疑的同时,他儿子管家做的事情也就暴露了,那你说我为何还要留着此人,让他跟老夫产生联系。”心腹心悦诚服的说道:“大人高明,属下明白了,立刻就去取银子。”赵高说道:“且慢,直接给那人一千五百两,就当是给他的抚恤了,去吧。”心腹告退,取了银子,出门递给了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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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打开包袱,里面竟然有一千五百两,足足多出了七百两银子,感激的说道:“大人居然给了这么多,小人定然不负大人。”说完转身就要走,心腹叫住了他,从怀中取出一个木盒,说道:“收了大人的银子就想一走了之吗?忘了刚才许诺了什么。”管家大惊,果然,赵高不会白帮自己的,只是没想到事情来的这么快,管家立刻点头哈腰,摆出了一副谄媚的模样,问道:“还请明示,要小人做什么?”心腹把盒子递给了管家,说道:“也不是什么难事,你把这个东西交给咸阳宫的守卫就行了,问你就说是我让你送过去的。”原来事情这么简单,跑个腿就能得到一千五百两,今天是撞了什么大运,能遇到这好事,管家心里大喜的想着,还是赶快送了东西,银子也赚的安心,管家头也不回的跑向了咸阳宫。
刚到咸阳宫门口,管家就被守卫抬起的两支枪抵住了咽喉,吓得他赶忙后退了两步,正想说话的时候,身后又出现了一把剑,抵住了管家的后心位置,倘若再后退半步,就会一命呜呼,吓得他是大气不敢出,额头上的冷汗直流。身后的人阴沉的问道:“你是何人,知道这是哪里吗?胆敢擅闯。”管家颤抖着回答说:“大人,小人是丞相李斯大人公子李由的管家,有个朋友让我送件东西给宫门的守卫。”这些守卫都是赵高的人,身后持剑的,早就得到了赵高心腹的消息,搞这一出,不过就是为了吓唬一下这个管家罢了。管家小心翼翼的从怀中取出了木盒,递给了身后的人,那人接过木盒,打开后,除了有一包药,还有个布条,上面写着在给明日宫中所有妃嫔和公子公主的餐食中下迷药的指令,当然,这个字条是用李由的字体写的,非常相似,恐怕他自己都看不出是别人模仿的。身后的人长剑未收,反而刺进了半分,管家的衣服都渗出了些许的殷红,那人怒斥道:“说,这布条是不是你找人模仿的,李由公子怎么会做这大逆不道之事,你是受谁的指示,要陷害丞相大人。”这声怒斥把管家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声都忘记了,只是不停的说,他真的是李由的管家,布条的事情他根本不知道。这一切也都是赵高的意思,如果管家说出了木盒是自己心腹给他的,当场就诛杀了管家,留着他也不过就是日后多一个人证而已,却不知道,这管家不过是吓傻了,只是全都给忘记了。持剑那人稍微缓和了一点语气问道:“你说你是李由公子的管家,有何凭证。”管家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即从腰间取下一块木牌,递给了那人,说道:“这个是丞相府的腰牌,可以为证。”那人接过木牌,木牌用小篆雕刻着大成相府四字,反过背后,刻着一个李字,那人见过这腰牌,只是想恶心一下李斯,把剑又架在管家脖子上问道:“你拿个破木牌就想嫁祸丞相大人,这帝都达官显贵的家臣大多用的都是玉牌,最差也是铜牌,你这破木牌,作假也不想花银子。”管家连忙解释说:“大人有所不知,我家丞相大人吝啬小气是出了名的,怎么会给我们佩玉牌啊,那多贵,就是这木牌,他都是用最便宜的柳木做的。”这也是李斯的伎俩,如果不熟悉他的人想冒充,定然不会用最便宜的柳木,这反而是防伪的一个好办法。
身后的人收起长剑,一脚把管家踢飞到了一边,骂道:“快滚,记住,你没有来过这里,丞相大人从没让你做过这事。”三个守卫阴笑着看管家跌跌撞撞的逃跑,最终身影完全融进了黑暗之中。持剑的那人喊了一句:“出来吧。”有一个矮小的身影从大门后走了出来,接过令牌和木盒,立刻跑进了咸阳宫。
第二日一早,御膳房已经给宫中的贵人们准备好了早饭,当然这些早饭都已经被昨夜那矮小的身影处理过了,只要吃下,立刻就会沉睡不醒。所有贵人的身边都有赵高的人,大家都已经收到了指令,只要倒下,立刻全部抬进马车。
除了胡亥以外,所有与武帝有关系的人都倒了下去,只是他们不知道,再也不可能醒来了。赵高早已收拾妥当,李斯站在他身边,群臣更是如蝼蚁一般,站在石阶之下的两侧,正中停放了一辆马车,有十六匹马拉扯,这些骏马全是黑色,没有一根杂毛,健硕无比,马车是纯金打造,拉着一个棺椁,棺椁自然也是纯金的,上面镶嵌了无数的宝石,华丽无比,但里面睡的是早已腐烂的武帝,他本人多半是想不到,生前君临天下,四夷宾服,威加海内,死后竟然忍受了这么久的虫蚁啃咬,臭不可闻。
时间都快到正午,赵高李斯和众大臣已经等候了超过三个时辰,还是不见胡亥出来。李斯有些着急了,当然赵高也怕拖得太久,那些人会醒来,李斯问道:“中书令大人,陛下什么时候能出来,已经要误了时辰了。”赵高说道:“昨夜我该告诉陛下的时候,他正在学习律法,非常辛苦,或许是忘记了时辰吧。”赵高这话李斯是不信的,谁人不知这胡亥整日里花天酒地,不问政事,如何会去看书,还是那枯燥乏味的律法,不过无所谓了,他们二人都知道,只有这样的皇帝他们才能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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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门打开了,衣衫不整的胡亥被两个宫女架着走了出来,依旧是满身的酒气。李斯指着服侍的宫女宦官,发怒道:“你们是怎么服侍的陛下,给先皇下葬的日子,竟然让陛下喝得烂醉,有失体统,来人,拉出去杖毙。”宫女宦官全部都跪下求饶,这些人自然也都是他的人,怎么能让李斯借机会占了便宜,自己走过去扶住了胡亥,说道:“陛下,老臣觉得这些人都很忠心,毕竟陛下高兴才最重要,如今丞相要处死他们,以后怕没人敢陪陛下开心了。”胡亥虽然醉了,但是脑袋清醒,一听说以后没人陪他玩了,那还了得,指着李斯骂道:“你这老家伙,仗着有些功劳,居然不让朕开心,朕的人谁敢动。”毕竟那是李斯,众臣之守,胡亥还是不敢过分辱骂,只是摆明立场,别让李斯多管闲事罢了,李斯自然不是什么怒发冲冠的忠臣,一切为了自己得好处罢了,既然胡亥不让,也就不再说话,退到了一边。赵高问道:“陛下,时辰已到,要立刻前往骊山吗?”胡亥问道:“那里有美人美酒吗?”赵高说道:“只要陛下需要,应有尽有。”胡亥高兴,说道:“那立刻前去。”赵高示意宫女,把胡亥扶上了马车,自己对着群臣喊道:“陛下诏令,前往骊山。”武帝灵柩在前,胡亥马车在后,队伍绵延数里,朝骊山驶去。
两个时辰后,队伍浩浩荡荡的到了骊山皇陵,李斯立即下车,在胡亥马车前喊道:“丞相李斯请二世皇帝陛下下车送先帝入陵寝。”一连喊了三次,胡亥没有丝毫回应,但自己是外臣,不方便进入胡亥马车,这时赵高慢悠悠的走了过来,李斯忙拉住赵高,小声说道:“群臣都已准备好了,但是陛下不下车主持,该当如何啊。”赵高轻描淡写的说道:“陛下来此就是聊表孝心的,你我都知道,陛下什么都做不了,主持这事情,当然是要劳烦丞相大人了。”李斯心中大惊,此时的赵高说话已经没有了半分顾忌,直接明言了胡亥的无能,他自己是万万不敢的。赵高也不说话,自己走进了胡亥的马车,看到胡亥正躺在美人的怀中吃酒,看到赵高进来了,笑着说道:“老师来陪寡人喝一杯。”赵高笑着说道:“丞相大人连续请陛下三次,陛下为何不回应啊。”胡亥啐了一口,说道:“那老家伙平日就看不起朕,欺负朕年幼,这时候想起朕了?主持个屁,朕就在美人这里吃酒,让他自己主持去。”赵高说道:“陛下不去就不去,老臣陪着丞相吧,陛下继续快乐,老臣就不打扰了。”说完,赵高下了马车,走到李斯身边,说道:“陛下身体不适,托我转告大人,一切交给你来主持。”虽然有违礼法,但李斯也没办法,况且这是个扬威的好机会,他可不想让给赵高,于是说道:“那老夫就却之不恭了。”
李斯走到墓道门口,取出了怀中的檄文,大声诵读。檄文概括了武帝一生,平天下,破胡虏,服四海,书同文,建郡县,祭天地,波澜壮阔,实为千古第一帝。李斯读的时而情绪激荡,时而惋惜流涕,除了赵高之外,群臣都被感动得情难自已,赵高本人是想什么做什么的,不喜欢这些虚伪的东西,李斯终于读完了,赵高挥了挥手,让人赶快把棺椁和那些被迷晕的人送进去。
李斯看到棺椁之后,武帝的妃嫔和公子公主都被陆续的抬了进去,忍不住问了赵高:“这是怎么回事,与先帝有关之人怎么都被抬了进去。”赵高笑着说道:“先帝孤单,需要她们照顾,还想子女承欢膝下,老臣只能如此了。”李斯想要阻拦,赵高继续说道:“殉葬之事,古已有之,只是多了几个子嗣罢了,丞相大人何须在意,况且这是陛下的密旨,你我安能阻拦啊。”赵高明白李斯也是小人,当年就容不下才华高于自己的同门师兄韩非,今日如何会为这些不相干的人顶撞胡亥,这么说,无非就是让自己觉得清高一些罢了,果然,李斯不再阻拦,只是背过身去,眼不见心不烦而已。
赵高拉过身后的心腹,小声说道:“你去找十几个骊山死囚过来,让他们进去,封死墓道,让他们写下家人住处,日后给些抚恤。”心腹领命,找到陵墓修建的官员,要了十多个健壮的死囚,其中一人引起了赵高心腹的注意。那人身高八尺,健硕无比,额头上还刺了一个囚字。心腹问道:“这是何人,为何来此。”官员说道:“这人叫英布,听说杀了几个人,犯了死罪,送来这里修陵墓的,他是这些人的队长,他们听说抚恤优厚,所以都愿意进去。”心腹点点头,说道:“既然你们知道后果,那就下去吧,你们的家人,赵高大人会负责的,去吧。”英布点点头,带着十几人进入了墓道。
英布根本不是忠心大成武帝,更不是不怕死,他和他身后的十多人来到骊山陵墓已经快十年了,每天都是没日没夜的修陵墓,况且这里守卫森严,根本没有离开的可能,自己很可能要死在这里。英布读过一些书,知道这些帝王的陵墓都需要人有人从内部关好一道道的墓门,这些人肯定是要困死在里面的,但这也是个机会,早就趁别人不注意,给自己留了出路,听说要招募死士,自然就迫不及待的报名了,而且英布贪财,当日也是因为钱,杀了地主一家,才来的骊山,武帝陵寝,多少奇珍异宝,随便带些出去,一辈子都是富贵荣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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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英布他们进去,关上了第一道墓门,赵高和李斯也回到了车上,带着大队,浩浩荡荡又朝帝都驶去。
很快,英布他们到了最下面的地宫,那里存放着武帝的棺椁,也是宝物最多的地方。他们看到地宫里横七竖八的躺着很多人,都是昏迷不醒,他们个个穿着华丽,首饰珠宝无数,英布让手下们立刻取下他们的珠宝,地宫不通气,还有毒,他们必须尽快离开。
有个二十来岁的男子,腰间有块暖玉,英布很是喜欢,走了过去,要解下这暖玉,那男子居然醒了过来,气息微弱的呼救,英布问道:“你们是何人,怎么在这里。”那男子说道:“他是武帝的儿子,被人迷晕扔到了这里,其他人都是他的兄弟姐妹,还有武帝的妃嫔。”英布这些人原是乾国士兵,跟随项燕对抗王翦,后来项燕兵败身死,乾国灭亡,他们就成了流民,后来又被抓到了骊山,英布恨极了成国人,竟然还是武帝的子嗣,这正是报仇的好机会。英布力气很大,直接提起了那人,扔向了武帝棺椁,那人砸在棺椁上,拦腰折断,一命呜呼。空气已经所剩不多,英布说道:“弟兄们,该走了。”众人跟随在英布身后,离开了地宫。应该关好了地宫墓门,邪恶的笑着说道:“你们这群走狗,留着陪武帝吧。”
英布只是关了第一道墓门,很快他们就找到了出口,推开隐藏的石板,可供一人爬出的甬道出现了,他们依次爬出,不到半个时辰,十多人全部离开了陵墓,车队早已经离去,剩下的只有月光和虫鸣。
英布大笑,说道:“兄弟们,从此之后,我们自由了,你们有什么打算。”十多人齐声说道:“没有大哥就没有我们,我们听大哥的。”英布说道:“现在我们有数不尽的金银珠宝,回到当初我的山寨吧,继续逍遥快活,等机会,我一定要杀了那个县令报仇,我这十年的痛苦,都是拜他所赐。”大家都点头说道:“一切都听大哥的,大哥去哪里,我们去哪里。”
东陵郡一处荒废的屋舍,里面竟然是个赌场,一个毫不起眼的人正在挨打,但是那人毫不在意,仍旧笑着乞求道:“再借我些银子吧,我一定要回本。”打手大怒,一脚踩在那人胳膊上说道:“不还钱,老子先剁了你这胳膊,居然还想借钱。”这赌场是陈员外的,他和他的军师就坐在内堂,陈员外问道:“先生啊,老夫现在就剩下这么个赌场了,该怎么办啊。”军师说道:“员外,看到外面这人,在下有一计,只是此计一出,或扭转乾坤,或抄家灭族,不知道员外敢不敢。”陈员外咬牙切齿的说道:“如此大仇,岂能不报,请先生明言。”那军师说道:“我观察了这人很久,不是东陵郡人,几乎无人认识他,正好利用。只是现在时机还不到,等到三日后的竹云雅宴,一切见分晓。”陈员外说道:“全都依仗先生了。”军师点点头,出门走到那人身旁,蹲下笑着说道:“你还想赌?我可以借你十两银子,只是你再输光当如何。”那人高兴的说道:“只要先生再借我银子,先生说如何便如何。”军师说好,立刻丢了十两银子在那人面前,那人突然有了底气,推开踩着自己的打手,冲进了赌坊。
军师问道:“这人欠了多少?”打手说道:“差不多有五百两银子了。”军师还想说话,那人就被一脚踹了出来,原来十两银子已经输光了,这速度也是没谁了。那人跪着爬到了军师脚下,乞求道:“请先生再借小人银子,小人一定能赢回来。”军师摇摇头,说道:“今日不行,两日后你再来,老夫有事让你去办,办好了,不但欠的银子一笔勾销,老夫还会再给你五百两,让你赌的舒舒服服,不过这两日就别出门了。”那人一听两日后才能赌,心痒难忍,说道:“先生要做什么,小人现在就帮您办,要等两日,小的忍不住啊。”军师说道:“时机不到,不过你要是忍不住,这个我能帮你。”对身边打手说道:“把他捆了,两日后的这个时候,带他来见我。”打手领命,很快那人就被五花大绑的带走了。
军师出了门,走了两条街道,来到了竹云轩门口,上面挂着急招送菜小工的木牌,军师笑道:“时机很快就要来了,老夫怎么会输给你们这些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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