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此一事,紫檀不是没有怀疑过自己的身份,曾经许诺带自己上神域的人,认识苏清绝,又与倾九渊有关,他怎会是常人?若自己只是一介小妖怎会与几人都有瓜葛?
可怀疑归怀疑,天可怜见,两人并未密谋什么,她赶忙睁着一双泪眼摇头否认:“她只说那人因事误了约定,问我那人若出现,我可还愿意跟他走便未再说过什么了。”
倾九渊一时未言,相处两年,紫檀的性子自是知晓,但他不相信此人会在自己空门大开之际无所动作,方才的剑拔弩张不过是为了试探。
苏清绝喜怒极少形于色,心思又分外缜密,很难让人猜出心中所想,比之当下。
若是方才动了手脚,当他对关乎四明之境存亡的紫檀起了杀意之时该是暴起制止才是。
而她却没有动作,反倒因对抗自己发难的禁制晕了过去,且明知紫檀跟着自己处境危险,也未告知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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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如此?
除此疑问之外,她又为何能猜到幽萤所想?
碍于神器一事,倾九渊不曾提及过往,而已经恢复记忆的她也未将命理言明,甚至连玉琉光的事也只道是误以为参商剑灵,其他不知。
如今两人开门见山,她对于命理的猜测倾九渊自然也想过,金郁琉,玉琉光,以及自身,作为幽萤的分身能想到这些并不奇怪,但她却能如是说必是非常了解幽萤,然而在境虚里幽萤与她不过两面之缘,何来了解?
他看着地上的人,因为晕了过去,此人褪去了周身的疏离冷淡,不再像境虚里那些面无表情的神官,却也不像自己一直以来要找的人。
紫檀眼巴巴地等了片刻,没有等到回应,声音带着哭腔道:“君上不问我是怎么回她的吗?”
倾九渊躬身抱起地上的人,抬脚下山:“说来听听。”
见他还理人,紫檀如释重负,连忙小跑跟上,她可不想被丢在蛇山啊喂:“自然是留下来啦,君上,你可要带我去搜罗世间美酒的,欸,不知君上此行可有找到蚀骨蛇胆?”
倾九渊没想到这妖会如此回答,也未料到她能恢复得如此迅速,仿佛方才被自己扼住脖颈的不是她似的:“你不怕我杀了你?”
“君上曾救过我,又怎会杀我?何况此人被君上挟制,难保不会趁君上不备之际下手,君上如此是应该的。”紫檀一顿,缩了缩脖子,小声道:“我能不要那不知名的身份嘛?”
倾九渊之所以救她也是因各取所需,不想因此受她恩情,但自助她获得躯壳起,过往之事已经一笔勾销。
她主动提出跟随,因着身份的缘故,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而今,携神火之人在自己手中,他很想知道棋盘上的形势,也想知道当初的那盘棋要如何落子,是以推波助澜,但无论是苏清绝还是紫檀,都令人意外。
“你不想知道?”
“为何要知道?”紫檀皱起眉头,像是说给自己又像是说于他听:“方才听你与苏姑娘的谈话,君上是憎恶他们的吧,想必我的身份也与他们有关,我不想君上连着我一起厌恶!”
倾九渊不置可否,只道:“蛇山的蚀骨蛇已绝迹。”
“欸,那不是喝不到醉浮屠了?”紫檀顿觉失望。
倾九渊忽而弯起嘴角:“许是以后会遇上。”
“欸?”紫檀奇怪道:“不是已经绝迹了?”
“蛇族并非全居于蛇山。”
绝迹不假,当年倾九渊借着挑战的名头上蛇山的目的也是因得到一张失传已久的酒方,酒方言道需以响尾蛇胆作引,事后,他将蛇胆与酒方给了一家酒坊,而那酒方也未辜负所望,数年后酿出名酒醉浮屠,不想会出现酒肆里的那桩悬案。
凭空消失,查不出任何蛛丝马迹,许是当初还有露网之鱼。
紫檀一听有了盼头,便道:“君上的修为可是恢复了?”
说起此事,倾九渊便有些牙痒。
眼下自己的修为能恢复一二得益于法器与妖丹,但至鼎盛却相差甚远,对于曾经树敌众多的他而言一旦暴露行踪便会招来杀身之祸,是以自璇玑图醒来后一直低调行事,不想略有起色之时出了秘境一事。
一宿间,三年心血付诸东流,而这罪魁祸首杀也不能,不杀也不能,直叫人左右生气。
既是恢复了一些,往后日子该是好过一些了吧,想至此,紫檀顿时喜笑颜开,自告奋勇道:“怎能劳君上大驾,我来背苏姑娘吧?”
倾九渊脚下一停,转身将人扔了过去。
紫檀脚下一停,接住来人,瞅了几眼,经此一事,她算是发现了,此人不仅是君上的劫,也是自己的劫唉,暗暗叹了口气,正要将人背起,想了想还是抱在了身前,她可不想再被勒脖子了。
想罢,一抬头,却见前人身影已经远去了,小路迂回曲折,又有诸多岔道,堪比阵法一般,一不留神就会走错,未免迷路,她赶忙追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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