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遮挡,不见本来面目,只能堪堪看到那人挺秀的鼻骨,她抬手一拂,将碍眼的人推了开来。
突如其来的力道让苏清绝连退几步,倒进了一旁的草丛中。
女子的力道并不大,但自脱困后她的修为仅仅恢复了几成,加之一夜赶路又耗费了不少灵气,这一倒地,晕眩感侵袭而来,她只得匍匐片刻,待再次起身,只见女子正坐在地上,任由昏睡不醒的男子依偎在怀中,这般亲昵的举止不难看出二人之间有些瓜葛。
“你师尊认识我师兄?”
珩宸冷着脸看着二人,没有接话。
苏清绝等了等,见问不出什么,移目看向依偎的两人。
金郁琉出身仙门与魔族势不两立,然而女子的纤纤玉指却毫不避讳的拂过他的面颊,一双粲然的眸里更是缱绻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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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般模样落在苏清绝眼里,将心中生起的震惊与疑惑交杂在一起,模糊了眼里的一片清明,一顿猜测过后,突然见金郁琉露出真容,她连忙大喝出声:“放开他!”
说话间身形化作一道碧影逼近二人,然而未等近身便被静立一旁的珩宸抬掌震开。
“师尊不会伤他”
苏清绝踉跄几步,停足稳住身形,将翻涌上来的血腥之气吞了下去,抬头朝那人看去,一双幽静的眸里掀起滔天的巨浪:“你又如何知晓?”
“是故人”
故人?是郁琉的故人,还是濯君回的故人?苏清绝怒声道:“我与师兄素来一起,何来魔族的故人,你休要胡说”
珩宸侧首,冷眼看她:“关于他你又知晓多少?”
这一问直直戳在了苏清绝的心口,眼里的波澜顿时退去无踪,她微垂眼帘,不再言语。
自蜃景一遇,从幽萤到如今的金郁琉,他经历了数千年的光景,自己在别人的话里勉强拼凑出了一些破碎的模样,至于全貌如何并不全然知晓,她不是没有想过在那些转世的尘景中,会有与他结过因缘的女子,但那些已经散落在过往的尘埃中,而至濯君回的一世,并未听过他有什么心怡之人,不想短短几日就逢此变故。
此情此景,一人无心追问,一人无心言说,几方各怀心思,一时无话。
静默良久,珩宸突然出声道:“噬骨香虽已被师尊除去,但中毒之人身体虚弱非常,你身为他的道侣,不该去照拂一二?”
苏清绝思虑之际,闻言微微一怔,随即反应过来是说的自己,之前为了活命假借双灵生息锁之名,在旁人看来可不就是道侣的关系。
未免不露出破绽,她快步上前,俯身一扶:“师兄,都怪我无能,让你身中噬骨香之际被魔道掳掠至此,而今又为你除去异香,不知她存了何等心思,你定要小心”
金郁琉醒来时正听一人说起道侣照拂一事,紧接着又有一张陌生的面孔出现在了眼前。
衣着华美,面容娇俏,声音悦耳,与苏清绝判若两人,不过这一番话说的及时,他借势起身,目光落在那双泛红的双眼上。
自传送灵器开启,连日来的重压一息卸去,长夜安宁,一枕天明,不料安眠之后却是变故徒生。
噬骨香,到底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与你一场风波,蒙你见恕”
苏清绝没想到这人一醒来就给自己道上歉了,依照当日情形,那异香不知从何而来,又在得知与珩宸有关之时,那揭开过往之谜的机会就在眼前,自己怎可错过?
两人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聪明如他,怎不知自己用意,这歉意着实不该有,但当着旁人的面也不好言说什么,她挤出一丝笑容,声音略带娇嗔道:“可不是,师兄,这几日你昏睡不醒,可担心死我了”
她的举止言谈不像阿元,更不像苏清绝,金郁琉知她不想暴露身份,抬手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头,继而身形微移,将人护在身后,移目间眼底的温和顿时消失的一干二净。
“此次事端是因魔族欲夺镇魂铃唤醒魔君倾九渊而起,但神器之力并无招魂一说,魔族又从何得知此事?”
他开门见山,立场分明,避在身后的苏清绝却是暗了神色,镇魂铃于数千年前出世,又自不久后沉入无妄之海,世上对它的记载可谓寥寥无几,自己只听林青羽提了一提,也未曾听有招魂一说,魔族借此起事的原由自方才女子的一番动作隐隐露出了一些蛛丝马迹,而这也是她最不想看到的局面。
女子似乎并未听见二人所言,她神色迷茫地看了眼落空的手,又看向面前的男子,那像是在看陌生人的双眼几欲让人委屈的想落泪。
“双灵生息锁?”
苏清绝不想女子突然提起此事,抬手扯了扯他背后的衣衫。
金郁琉不动声色道:“此乃私事,与姑娘并无关系”
“并无关系?”女子看着他相护的举动,身子颤抖起来:“师尊,我与你相识数千年,亦心系于你数千年,如今你与旁人结此灵契,怎能说与我无关?”
此话犹如当头一棒,让两人呆立原地。
很快,金郁琉回过神,目色暗了下去。
“此话何意?”
女子看着那双诡异的异瞳并未回他,她眸含清泪,声音哀怨,像是要道尽这数千年的苦楚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