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坐,坐下来说话。”
两人分开后,卢绾做了个邀请的动作。
张胜犹豫了一下,忐忑不安地坐在了卢弃正对面。
不知道是有所顾忌,还是心中有好几件事,不知道先说哪一件好,张胜脸上堆起干笑,盯着长案上的茶碗,摩挲了起来。
“想啥呢?”
卢绾和卢弃对视了一眼,望着张胜问。
“没什么,我只是看到世子几天不见,好像又长大了,有些感慨而已。”张胜笑了笑,把脸仰了起来:“当初咱们刚到燕地,世子还是个孩子,如今已经已是风度翩翩的世家公子了。”
“是啊,时间过的好快,咱们兄弟都老了啊。”卢绾点点头,叹息着说:“再不想着法子做些事,这一辈子可就要过去了。”
“燕王所言极是,大丈夫之志,只争朝夕。”张胜笑着说,有意无意在卢弃脸上扫了一眼,瞟了瞟偏厅入口方向。
卢绾会意,立刻对卢义说:“小义,你去把门关上,然后在院子里守着,任何人都不许靠近,本王和军师有密事要谈。”
听到这个命令,张胜下意识流露出惊讶的神情,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卢义则若有似无地看了看卢弃,拱拱手离开了。
等到偏厅的门关上,院子里静得只剩下深秋的风声,张胜再次很干地笑笑,望着卢绾,缓缓地开口了:“以往咱们谈论大事,大都不让世子参与,毕竟世子还未成年,有些事他知道了,未必好,不知燕王今日这是何意?臣下还是想问清楚。”
“噢,我就说你跟小义神神秘秘的,原来想让本王支开小弃啊,哈哈。”卢绾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笑了两声说:“从今天开始,我燕王府谈论任何事都不用避开世子,世子早已长大,他不但聪慧过人,对很多事还有自己独到的判断,本王要多听听他的想法,另外,老张,你是不知道,这些日子要不是世子极力周旋,我老卢估计早就掉进某个陷坑里了……”
“原来是世子在燕王面前证明了自己啊,呵呵,真是可喜可贺!”张胜望着卢弃拱了拱手,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了:“燕王,世子,你们应该知道代地马上要发生大事了吧?”
“这么说陈豨真的要谋反了?”卢绾忍不住问。
“暂时还没有谋反的打算,只不过,照他目前在北方各地频繁活动的架势,谋反只是迟早的事。”张胜意味深长地说。
“陈豨在北方各地频繁活动……”
卢弃隐隐意识到了什么,想了想问:“军师今日忽然来到长安,莫非陈豨的手已经伸到了燕地?”
“世子果然聪慧过人!”张胜望着卢弃伸出了大拇指,随即,压低了声音:“陈豨知道燕王和陛下关系亲近,更清楚咱们燕地早就是铁桶一块,他不敢贸然染指燕地,便秘密遣使去蓟城了。”
“你已经见过使者了?”卢绾眼珠子动了动。
“是。”张胜点点头,继续汇报说:“使者眼下就住在蓟城某处隐秘宅院里,臣下已经安排人紧锁消息,保护使者的周全,只是,关系重大,如何答复使者,臣下做不了主,便来请示主公。”
“陈豨竟向燕地秘密遣使……”卢绾故意做出为难的神情,有意无意扫了扫卢弃,想看他对此事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