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代时极为注重上下尊卑,即便是兼爱、尚贤的墨者也是如此,黄少宏新任钜子,就是所有墨者的领袖,自然是不能再称呼元宗为先生的了。
黄少宏见元宗态度坚决,也只能点头答应,他拿着钜子令放在面前,回想寻秦记中情节,仔细观察‘墨’字上的两个圆点,用手指轻触一下,果然感觉那两个圆点似乎微不可查的转动少许。
他知道此时不是揭破其中隐秘的时机,否者根本无法解释为何刚入手就能堪破机关,他将令牌假装放入上衣口袋,其实已经收入了行囊之中。
项少龙看看天色,提醒黄少宏该继续赶路了,元宗却为难道道:
“主公,邯郸去不得,自上代钜子死后,墨者行会一分为三,分别是‘齐墨’、‘楚墨’和‘赵墨’我游历各国之后,本打算用钜子令一统三墨,便先去邯郸见了赵墨首领严平。。。。。。”
说道这里元宗脸上露出气愤之色:“谁知严平竟背叛了墨者理念,还派人追杀我,欲图夺走钜子令取而代之!”
他说完之后,看向黄少宏,建言道:“依我看咱们不如先去武安城,然后再想办法去齐国或者楚国,以钜子令收复齐楚两墨,然后再铲除严平这个叛徒!”
黄少宏淡然问道:“既然严平背叛了墨者,那齐墨和楚墨那边同样有可能背叛,权力使人腐化,你相信他们会为了一个象征意义的钜子令而交出手中的权利么?”
“这。。。。。。”元宗无言以对,又觉主公随口一语都是发人深省的绝妙言语,‘权力是人腐化’多么贴切现实的至理名言啊!
想到自己刚把钜子令作为礼物送给钜子,没想到转眼间钜子令就成了一个象征性的东西,不由得脸上有些火烧,连忙向黄少宏请罪。
黄少宏轻笑道:“无妨,至少有了钜子令就站住了大义,咱们依旧去邯郸,除掉严平,拿钜子令名正言顺的收服赵墨!”
元宗闻言忙劝阻道:“钜子切莫冲动,那严平势力极大,这次追杀我的人就有数百用剑好手,我们不是对手,不如隐在暗处徐徐图之!”
项少龙在一旁笑道:“元宗大哥尽管放心,我兄长自有退敌之法!”他之前和元宗说黄少宏是他大哥,索性就以兄长相称。
元宗见项少龙和自己认定的主公都是一副轻松的模样,也不由得胸中升起豪气,大声道:“既然主公心意已决,那元宗就舍命陪君子了!”
三人顺着官道朝邯郸的方向放马而行,路上项少龙对剑术升起浓厚的兴趣,时常向两人讨教。
黄少宏被他缠的烦了,便让元宗指点他一番,元宗对项少龙甚是投契,不但将整套墨子剑法传授于他,并且将两柄黑木重剑也送给他一把。
两人一个教,一个学都极为认真,黄少宏见状索性在官道旁一处林间盘桓数天,让项少龙把墨子剑法学全,这才继续上路。
而在前往邯郸的途中,有了黄少宏与元宗两个高手给项少龙喂招、指点,他的剑术修为也突飞猛进,到最后竟然能与元宗力战数十招不败。
三人一边练剑一边前行,本来三天的路程走了五天还多,到得第五天的下午,终于远远望见邯郸的关防。
元宗指着那处关防说道:“过了那处关防再行十余里地就是赵都邯郸。”
正说话间,前方数十步外,自一旁的树林中传来一声呼啸,接着草木晃动,在杂草野蔓之间飞奔出百余名麻衣持剑的人冲了出来。
当中为首一人,麻衣赤脚,身材高瘦,气度沉凝,脸目阴鸷,两眼锐利如犀,手中握剑大步朝三人而来。
而这个时候,三人身后左右,同样各有百余麻衣剑客出现,显然黄少宏三人是让人包围了。
元宗见到为首那人,眼神一缩:“严平!”
黄少宏眉毛一挑:“原来他就是严平,来的正好,正要寻他,他就自己送上门了!”
他策马上前几步迎上严平,朗声说道:“你就是赵墨严平?”
那严平一现身眼睛就死死盯住元宗,却不想一个打扮怪异的年轻人出来说话,当即冷声道:“今天你们都要死,年轻人,你要怨就怨你身后的元宗好了!”
他刚要向门下墨者下达攻击的命令,就听那年轻人哈哈笑道:“严平,你来的正好,我是墨者行会当代钜子黄少宏,欲要一统三墨,便从你赵墨开始,你跪下见礼吧!”
严平一怔,转头朝元宗望去,便听元宗说道:“不错,我已投入主公门下,主公便是当代钜子,尔等具为墨者,见到当代钜子还不跪下见礼!”
他这么一说,周围的墨者都互相看看,犹豫不决,让他们对当代钜子动手,没有严平的命令他们谁也不敢。
严平重新把目光落在黄少宏身上,脸上闪过一丝狰狞:“我不知道你有什么本事能够收复元宗,但今天无论如何你必须死在这里,墨者只能有一个钜子,就是我赵墨严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