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纵容
晚上,外头还在下雪,奚遥刷完牙进房间要关灯,还没关,牧侗就说:“别关灯。”
“怎么了?”
牧侗没说为什么,只是说:“开着。”
奚遥不再问,把房门关上,脱了外套躺在他隔壁。
牧侗睁着眼睛看天花板,没有其他动作。
奚遥侧过头看他下颌,伸出手拍了拍他胳膊,轻声说:“不舒服吗?”
牧侗摇头,有些自嘲一笑:“不习惯关灯睡觉,还是开着吧。”
她之前几次半夜起床找水喝,看到他房间门缝亮着灯,起初以为他是睡不着,现在想来,应该是他有阴影。
应该跟之前那次行动有关。
他失联好几个月,一回来,就发生这么大的事,至于那次任务他到底都经历了什么,她什么都不知道。
也没问过。
她没问过,牧侗更不会主动提及。
她也睡不着,翻来覆去的,一直在想他那次任务到底都发生了什么危险的事,还差点把自己搭进去了。
一样睡不着的还有牧侗。
他即便睡不着,也能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奚遥以为他睡着了,肆无忌惮打量他的眉眼轮廓,她小心翼翼朝他靠近,轻轻抱住他的手臂。
牧侗等她睡着了,摸了摸她头发,目光黑沉,隐忍。
……
那次行动,牧侗算漏了他们当中出了一个叛徒,把他们的计划行动都卖给了季白。
那几个月,对他来说跟地狱一样,黑暗无比,看不到头。
江棠给他注射那玩意后,不断有人隔段时间就给他注射,他根本没得反抗,被绑在案板上,生死不由己,任人宰割。
他不是主动染上那玩意,是江棠为了让他屈服,让他变成跟他们一样的人,才给他注射那玩意。
这些事情,只有孟参长和上头知道,其他人都不清楚。
奚遥只是知道他是因为那次任务被迫染上的,她也没问事情来龙去脉,义无反顾跑来北屿找他,陪在他身边,明明心里害怕的要死,可她什么都没说,也没问。
这种遭遇,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值得拿出来说的事,他只字不提。
所幸,奚遥没有问过他。
……
隔天早上起来,孟参长来找他了,两人站在门口说话。
奚遥在厨房里烧开水,没有留意孟参长跟他说什么。
孟参长给他递了根烟,说:“过几天上面还会派人下来调查,我们该配合的都配合,不要有心理负担,要走的程序都要过一遭。”
牧侗抽着烟,黑着一张脸没说话。
“你们俩这还缺什么,回头告诉我,我帮你们搞定。”
“不用了,该有的都有了。”
孟参长咬着烟头,眯了眯眼,猛地拍他肩膀:“有就有,怎么感觉这么丧,精神点。”
孟参长是卯足了劲的,饶是牧侗也吃不消,而且他大病初愈,身体底子还在,但也架不住孟参长这么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