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信上并没有说什么特别的事情,写了那么多,全都是她这些年经历的点点滴滴。信的开头说:老师,你不愿见我,我便把往事一一写给你看吧。
信上写她怎么平复动乱,推广新令,说她有按照老师教的,大力发展经济型农作物。又说国内有巧匠做出了她提过的风车和水车,洋洋洒洒一大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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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这些文字,玉致仿佛看到了她鲜活的过去,看着看着,一滴泪水滑过脸庞,差点掉在信纸上晕开字迹。只不过那滴泪在靠近信纸的时候,就有神奇的力量将其分解成水汽消散,丝毫没有对信纸造成损伤。
信的后半段,全是方盈冲的个人风采时刻,信上写她怎么使巧计分裂敌国,以身作饵诱敌深入,被她一举歼灭。
玉致越看视线越模糊,她抬手覆住双眼,许久过后才把眼眶的肿胀感消除。方盈冲不是她操控的傀儡或者游戏角色,而是她朝夕相处十几年,亲手带大的孩子。
她花了好长时间,才把一个个字看完,等到平复心情的时候,才把那块碎片拿出来摩挲。方盈冲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
拿去吧,我知道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它,我也知道没有我的命,这东西只是死物。老师,我生命有限,做不到像你一样来去自由如风,容颜不老不败,所以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最多三日,你就会拿到你想要的东西。
方盈冲留下遗言守孝三日,可因为她政绩远超先祖,民众自发守孝三年。实际上,碎片一直等了三年才等到她的回归,而这一切,玉致不知道,方盈冲也失去了讲述的机会。
她看着看着突然笑了出来,就说神器碎片很聪明,她肯定会猜到自己活着的意义。
玉致紧紧握着碎片坐在门槛上,把头埋在膝盖中,静静体会这份悲伤。老李说失去是常态,离别才是路上普遍的风景,她要学着体会,学着和解,学着放下。
可是,她真的好难受。
这种感觉,不亚于她看着狸奴生命消亡,明明自己有办法改变却选择袖手旁观一样。玉致就这样独处了数个时辰,才缓缓把头从膝盖里抬起来。
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她指尖浮现出大道之力,炼化了这块碎片。掌控带来的是主宰,又点亮了玉致灵台中的那个印记。
拿到了她想要的东西,应该就能回去了吧,也不知道狸奴怎么样了。
………………
“把青衣神的蚕蜕交出来!”许久不见的行者变化很大,他的脖颈到脸颊,都已经是腐烂的伤口,能清楚看见有东西在那个伤口中蠕动。
狸奴下意识看了一眼白夜的腹部,因为那里也有一个和行者身上一样的东西。
当初两人能在听雨掌使手中逃过一劫,过程可以说是莫名其妙。打着打着,双方丢失了记忆,完全想不起来自己为了什么和对方恼羞成怒大打出手。
所以最后双方都疑神疑鬼,将信将疑的离开了,
但那并不代表甩开了行者,现在的行者已经变成了一个怪物。白衣神在他体内筑巢,把他变成了一个不人不鬼的模样。
但是,在这后果当中,行者的身体素质好了很多,之前被混天差点斩去头颅,这么严重的伤势却在短短一会儿就全部长好。
那东西在行者体内和他形成了诡异的平衡,虽然让他不停腐烂,但是也在不停的修复。可是白夜不同,自从他的身体成了巢穴,就一日严重过一日,现在他的腹部就跟怀胎十月的妇人一样。
“那玩意儿老子说了无数遍不知道,你他妈的是不是听不懂人话!”狸奴恶狠狠的咒骂行者。
行者身后是牺牲的工具,是流派的精英弟子,他们被朝阳令控制了神魂,变成了行者的刀剑。
此刻,那些人就虎视眈眈的看着狸奴和白夜,很明显会成为阻挡他们的阻碍。
“不知道?只要杀了你们我就能拿到了!”行者面目狰狞,早就失去了先前的从容和安静。他拿到了白衣神,可是他想要的东西却没有动静,他回忆了一遍又一遍,把关于白衣神的记载抠了一回又一回,总算让他有了一点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