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够让时间倒流,白念绝对不会问出如此自作多情的问题。她是陈清影的谁啊?能让对方遮掩来慰藉自己内心的愧疚。
陈清影没想到她会这么问,淡淡开口:“不是。”
“只是烫伤,不碍事的。”女人的笑靥投射在玻璃上。
漆黑的夜幕悬挂几颗寥落的星子,远处绵延的山峦划开天际,成了漂亮的一条曲线。
“怎么能不碍事呢?你可是女明星。”白念猜测之所以贴得如此隐蔽,很有可能拍戏时要露出这里,所以用和肤色相近的创口贴挡住。
“你很担心我?”陈清影看似问了句废话,却堵得白念哑口无言。
Omega很有女人味,她把鬓边的碎发别到耳后,肉感的耳垂下缀着细碎的钻,闪得白念移不开眼。
若有若无的微苦迷迭香再次滑入鼻腔,她屏住呼吸,紧张得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略窄的双眼皮褶皱压下,仿佛能看穿她的内心。白念眼神躲闪,连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要心虚。
“当,当然啊,”她磕磕绊绊回答,“你好歹是我名义上的妻子,”
“只是这个原因?”陈清影挑眉。
“别乱动,我去给你拿酒精。”任何人面对这样具有冲击力的脸,都下意识回避。
白念舌头绕不过弯来,含糊回答后跑到门口抽屉翻找。放在以前,她绝对不敢用这种语气和陈清影说话。
奈何只能从应急药箱找出几盒肠胃药,她再次从冰箱的下层拿出一板冰格,敲下四块规整的方块,套进塑料袋来降温。
白念的确体贴入微,一直被照顾的陈清影仰头望她,见她神情专注,按住想错开的手指。
Omega的手冷白纤细,手背上能够看到青筋的脉络,修剪齐整的指甲上冒出淡粉色的月牙。
她张开虎口,温热的掌心和白念相合,指节柔韧蜷起,像跳华尔兹时把手托付给别人。
白念心猿意马起来,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撕下隐秘的胶带。被烫伤的部位泛着绯红,赤。裸裸展现在眼前。
“疼不疼啊?”冰块的棱角化成不规则形状,在塑料袋外层沁着水汽,白念低头想给她呼呼。
“还可以。”陈清影任由她握着,乖顺得像换了个人。
“为什么不第一时间赶去医院?”白念不解,按压虎口不敢放松。
陈清影漫不经心笑了下:“片场那么多人,为了我调整戏份?”
白念还有许多想辩解的话,到了嘴边又说不出来。也是,陈清影如此拼命,别说烫伤,就算高烧,服下药又会继续工作。
原书浓墨重彩描绘她多么优秀,却寥寥带过背后的心酸。有那么一瞬间,白念像参透这本书,窥见纸张上未曾书写的那部分。
对陈清影的情绪,也不单单是对纸片人的崇拜和喜爱。
“化了。”掌心下的手指动弹两下,白念回神,发现滚烫的体温把冰块融掉。
冰片似的小碎块在水里浮荡,她不敢懈怠,一直站在沙发后面,现在腰间发麻酸痛。
“可以了,谢谢。”陈清影及时抽出手,冰敷过的地方果然痕迹消了。
她不太理解白念大费周章消痕,现代社会医美技术发达,如果真留下疤,影响工作,自己不会坐视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