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才颤颤的,小心的再次追问:“她,她是,是……沈约?”
“我,她,我们……”
“她还活着?”君夙折的声音变得暗哑,隐忍的颤栗压住了他想说的话。
唇瓣颤抖,他的手用力的握了握,最终拼尽全力的一挥手,将崩溃的情绪爆了出来。
“沈约,我出事的时候,她就在京城,我发生的一切,她全都知道……可,可她,她……她就那样看着,什么都不管,不管我的死活,甚至于都不管我……”
君夙折的眼神瞬然黯然下来,没有了曾经的光芒万丈:“原来,我心心念念的母亲,她根本就不在乎我的死活啊!”
如果说母亲的失踪,是他心里无法消除的心魔。
而今,在得知沈约就是金音,就是他的生母时,他的心魔死了!
彻底死了!
君夙折的脚下踉跄了几步,颓然的耗尽了所有力气,整个人摔到地上。
顾飒眼疾手快,上前抱着他,用自己的身子为他支撑,双双跪倒在地。
君夙折抱着她,手臂渐渐用力,似乎要将她揉进身体,心里撕裂的痛感让他难以发泄,他甚至于连哭的力气都没有。
顾飒的腰几乎要被勒断了,但她什么都没说,任由他用自己的方式宣泄一切的痛苦。
终于,君夙折再也绷不住,埋在她的肩窝里撕心裂肺的一声嘶吼。
顾飒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有情绪就要发泄,有些人是大哭,有些人是大笑,但不管遇到什么样的事情,总是要将情绪外放出来才能安全。
如果郁闷在心,只会逼疯自己。
嘶吼过后的君夙折,也像是抽出了筋骨般,颓然的软在顾飒的怀中,直到滑卧在她的怀中,只是紧紧的抱着她的腰。
顾飒的指腹穿过他的头发,温柔的揉摸着,敛默而坐。
这种时候,语言的安抚反而显得更苍白。
他必须自己释然,才能结束一切。
微风徐徐,两人坐在树下,谁都没有说话。
许久,君夙折长长的吁出心口的浊气:“你早就知道了,是吗?”
“那是一次偶然,还记得我们送君空阑去青禾学院读书的事吗?孔老先生要单独面试他,我闲着无聊的四处逛,无意间逛到了湖心岛上,认识了沈约……只是当时我并不知道她是谁,但是从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我才猜到她可能就是你的母亲。”
“什么事?”君夙折翻了身,仰面躺在她的腿上:“连我都不知道的破绽,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他当时在学院的时候,与沈约撞到一起过,后来也见过她几次,可都没和记忆中的母亲牵扯上关系,她一个外人是如何发现的?
“嗯,这个……”顾飒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你还记得你母亲的那些小玩意,对吧?”
“密室里的那些?”
“对,那些东西,和我空间里的东西,基本来说,属于一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