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电闪雷鸣,翁氏醒来时被一道雷炸得惊跳起来。她的面前站着一个戴面具的人,那面具是个鬼夜叉,在闪电的光芒下更加骇人。“啊……谁?你们是谁?为何抓我?”翁氏惊慌失措地往后退。结果背后碰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转头一看,另外一张牛头脸印入眼帘。“啊……”她抱头尖叫。耳边传来阴冷的声音:“姜夫人怕啥啊?我们又不是鬼。”翁氏不怕鬼。她抹了一把脸,四周看了看,才发现屋里或坐或站着几个人,全都戴着面具。“你们到底是谁?我可是朝廷命官的夫人!”“放心,我们鬼面盟办事,从来不会抓错人的。”鬼面盟是江湖上的一个组织,只要出得起价钱,杀人放火、奸淫掳掠他们样样都可以做。姜夫人按理来说的不知道江湖上的事情的。可她不仅知道,甚至还与鬼面盟打过交道。她暗暗松了口气,尽量平静地说:“你们找我来何事?上次的交易已经完成了。”坐在阴暗里的一个灰衣人眼神突然亮了起来,但并未出声。“是,没错,上次的交易完成了,所以,我们这次执行的是新任务啊。”“什么任务?”“呵呵……”戴着夜叉面具的男子发出雌雄莫辨的笑声。他个子很高,很瘦,说话时喜欢手舞足蹈,看着有些精神失常。姜夫人镇定地问:“我认识你们的副盟主,不如找他来与我说。”“哟,还是关系户呢,可惜,这回我们接的是杀手令。”“不可能!谁要杀我?”鬼面男凑到她面前,低沉地问:“夫人真的不知道?”“我……我不知道,你们快放了我!”“都是老朋友了,咱们的规矩您应该懂得,放是不可能放的,但您可以选择自己的死法。”鬼面男拍了拍手,然后便有人端来了三种东西。用来自尽的白绫、见血封喉的毒药,以及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姜夫人连连后退,“不……你们不能这么做,到底是谁要杀我?”“夫人别装傻了,其实不用我们动手,您离死期也不远了。”“不可能,我不信!”姜夫人大叫。她高声喊了几声“救命”,可周围除了淅淅沥沥的雨声,什么声音也听不见。就连这屋子里的其他人,从头到尾也没发出过声音。那些坐在椅子上的“人”,她甚至没见他们动过。“夫人啊,明人不说暗话,您快死了,不信您摸一摸自己的胸口,那里应该隐隐作痛吧?”姜夫人不肯照做,“别骗我,我又不是三岁孩童!”“啪啪啪!”鬼面男鼓起掌来。“您真谨慎,不过我可没必要骗您,您中了七日醉,今日应该是第四日了。”“笑话,谁会给我下毒?”“当然是您的枕边人!”姜夫人眸光一闪,硬气地喊道:“他不会的!我们夫妻恩爱,家庭和睦,他为何要杀我?”“哈哈哈……夫人真会自欺欺人,这话说出来您自个信吗?”姜夫人只觉得心口一痛,再联想这几日丈夫的温柔小意,突然有些明白过来了。她以为丈夫是因为被发现养外室,心怀愧疚,所以才对她如此温柔。但仔细想想,他们夫妻多年,他是什么德行自己不清楚吗?自从被叛军掳走后,姜夫人就失贞了。即使后来他们一家被救了出来,姜潮生也再也不碰她了。如果不是因为当时女儿嫁给赵川为妾,她这个姜夫人早被休弃了。这些年,她不让姜潮生纳妾,他早对自己不满了。即使这样,也阻止不了他在外面找女人,姜夫人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至于去找那俏寡妇闹事,完全是因为有人告诉她,姜潮生和外面的女人生了个儿子。有凭有据,她自然是要去看一眼的。一看到那年轻娇俏的女人,姜夫人的嫉妒就控制不住。她在家里守着活寡,姜潮生却在外面风流,凭什么?“姜夫人好好想想,自己这几日有没有喝过某些人亲手端来的汤汤水水?”姜夫人脸色一白,捂着胸口跑到角落里去吐。可是太晚了,她喝下姜潮生亲手端来的鸡汤,那已经是四天前的事情了。时间与鬼面男子说的完全吻合。可他们又如何知道的?她这么想,也就这么问出口了。鬼面男得意地笑起来,“我们当然知道啊,因为那时候,我们就已经接到任务了,那七日醉还是我们送到尊夫手上的。”“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多此一举来杀我?”“那是因为,姜大人连最后三天时间都不愿意给您了。”鬼面男恶意地笑道。“为什么?……为什么?……”姜夫人坐在地上喃喃自语。鬼面男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幽幽地说了一句:“夫人知道的太多了,您活着,就是姜大人最大的威胁。何况,你们夫妻也不是一条心。”“我们夫妻不是一条心又如何?只要大事能成,我们姜家以后的荣华富贵享用不尽,他到时候要找多少女人我都不管。”姜夫人癫狂地喊道:“你们让姜潮生来见我,我要亲自问问他,他哪来的底气杀我?他就不怕云儿报复吗?他当初是怎么答应云儿的?我的云儿最孝顺了!她将来会是皇后,会是皇太后,姜潮生那个畜生,他不得好死!”屏风后,突然传来了一声磕碰。原本诡谲的气氛因为这道声音减弱了许多。姜夫人变得清明起来。她环顾四周,谨慎地问:“你们不是鬼面盟的人?”“夫人何出此言?”鬼面男诧异地问。“鬼面盟做事,从来不拖泥带水,你们不仅将我掳来,还好心地替我解惑,这可不是你们的风格。”“没想到姜夫人对我们鬼面盟如此了解。”“哼,你们到底是谁?”鬼面男朝角落里坐着的灰衣人看去。安容锦没想到姜夫人如此精明谨慎,竟然没问出太有用的信息来。“动刑吧。”她说。姜夫人听到女人的声音,诧异地朝角落看过来。那里太暗了,除了看出个人形,什么也看不清。可为何会是女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