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回忆着说:“奴婢就偷偷瞄了一眼,好像是个闲汉。”“咦?闲汉?果真?”“奴婢听衙役们讨论的,姜夫人昨夜冒雨出府,私会情郎,那闲汉就在那一带活动的,早注意到他们了,于是昨夜趁他们……他们什么的时候,偷偷钻进去了,杀了姜夫人的丫鬟,然后连带那二人也杀了,卷跑了所有财物。”“怎么会是这样呢?”陆柒染不明白哪里出问题。这也太巧了。她偷偷跑到衙门去,躲在人群外听她爹审案。一只手伸过来抓住她的胳膊,她差点尖叫起来,转头就看到唐莲蒙着脸看着自己。“唐姐姐,吓死我了。”“我心里不安,来看看怎么回事。”两人一起听了一些,又从围观群众的复述中整理了一些头绪,然后灰溜溜地离开了。“她……她是怎么做到的?”陆柒染震惊地问。她们明明听到安国公府的下人审问过姜夫人和她丫鬟,但官府为什么一点也没发现?陆柒染一个单纯的小姑娘,又如何知道刑讯的手段五花八门,总有不伤皮肉的办法。“我们就当什么也不知道,这件事就这样吧,免得将自己牵连进去。”唐莲严肃地叮嘱道。“我知道,我可不敢说,我现在算是明白自己和郡主的差距在哪了。”“在哪?”陆柒染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这里,我觉得郡主好厉害!”唐莲何尝不这么想,她的前半生中还没遇到过这样的姑娘。安容锦也听完了案件审问的全过程。姜潮生脱罪脱的非常干净,没人怀疑他。甚至他去官府认尸的时候,抱着姜夫人的尸体痛哭了许久。至于姜夫人私会情郎的事情,他是半点不提。“他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替死鬼,还安排的如此天衣无缝,果然不简单。”“那闲汉有把柄落在他手里,不得不替他认罪,郡主,我们要去揭发他吗?”“不用,说不清楚,还容易暴露我们自己。”姜潮生把翁氏的尸体领回家,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阴沉起来。他一脚将尸体踹开,吩咐管家:”把尸体烧了,随便找个地方扬了吧。管家好心地提醒一句:“老爷,要是几位少爷和姑奶奶问起来……”“呵,这个贱人,竟然在外面养男人,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没有资格入我姜家祖坟。他们要是想维护这个贱女人,就让他们滚出姜家,就当我没生过他们!”姜潮生气势汹汹地进门,看到任何人和事都不痛快。“还有,把伺候翁氏的丫鬟婆子全卖得远远的,一个也别让我看见!”姜府迎来了一场大动荡。外面很快就将姜夫人的案子传得沸沸扬扬,故事完整且生动,就跟身临现场似的。姜潮生和三个儿子都告假了,他们没脸出门。姜文朝和两个哥哥在得知母亲的死因后,一个字也没说。这件事太丢人了,他们无法开口为母亲求情。作为男子,他们很能明白父亲的心情。安容锦酉时准时到了茶楼。茶楼里空荡荡的一个客人也没有,不过说书先生倒是在尽职尽责地讲故事。不过今日他说的不是皇上打天下的故事了,而是今晨发生的命案。安容锦对这样的效率很满意。上到三楼,清霜小声说:“郡主,诚郡王到了。”清霜扶着郡主过去,小心脏不争气地加速跳动起来。真是,每回看见诚郡王,都有种惊为天人的感觉。“坐。”赵为迳说道。安容锦坐下,挥挥手,让丫鬟退下。赵为迳亲自给她倒茶,耳边听着老先生为老不尊地描述着姜夫人通奸一事。他问:“让那老先生换个故事吧。”“不好听吗?”“你应该不需要听了。”赵为迳第一次不想听这老头讲故事了,让人将他赶出去。茶楼安静下来了。赵为迳思索着问:“你把姜家视为仇人?”“与你无关。”“哦,就不怕我去告发你?”“与我无关。”安容锦一点也不配合。赵为迳哭笑不得,她还真是油盐不进。不过现在充满好奇心的人是自己,他只能哄着安容锦。“尝尝这雨后龙井,我刚收到的。”安容锦对喝茶没太大的研究,她更喜欢喝甜甜的果汁。“你喊我出来,总不会是让我来喝茶的吧?”“我想知道昨夜你做了什么,还想做什么。”安容锦凑到他面前,她看不见,这一伸头,脸差点怼到了赵为迳的脸上。他身体后倾,紧张地看着眼前这张放大的脸。安容锦的五官很精致,平日里,大家因为她的双眼都不太敢直视她。盯着她颤动的睫毛,赵为迳喉结动了动,轻声问:“你……要干什么?”“你似乎很在乎本郡主,难道你心悦本郡主?”赵为迳打翻了桌上的茶杯,被茶水烫了一下,“你……你莫要胡说,你可是太子妃!”安容锦坐好,撑着下巴问:“那你为何总盯着本郡主?”“当然是因为你在做一些危险的事情,而本官是大理寺少卿,像今日这个案子,如果凶手不是那个闲汉,案子就会被送进大理寺。”“那你是想抓本郡主的把柄?”“并非如此,我只想知道你要干什么?我们曾经有过合作,也算盟友吧?”从安容锦告诉他,他爹的死因时,他对安容锦就少了防备心。他虽然还有些怀疑父亲的死和安国公有关,不过这种怀疑已经开始动摇。“盟友?”安容锦脑子迅速转动起来。赵为迳的态度让她有些惊喜,她在宫里宫外确实需要一个盟友。家里的下人只能按她命令行事,有些忙他们帮不上。赵为迳就不同了,他不仅是郡王爷,还是大理寺少卿。他手中的权利比自己大多了。如果两人联手,或许还能和皇帝父子抗衡一二。如果赵为迳能查出武王的死与皇上有关就好了,那他们就有共同的敌人。“你想知道的事情本郡主可以告诉你,不过你得拿相应的消息来换。”“什么消息?”赵为迳警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