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容锦知道,姜卿云不是个好相与的,否则也不可能暗中做了那么多坏事都没人知道。赵为迳一手掀翻了桌子,桌上的食物落了一地,连姜卿云手里的包子也掉了。“来人,收拾出去喂狗。”赵为迳眉眼间尽是冷酷之色,是安容锦没见过的样子。安容锦按耐下情绪,听他与姜卿云交涉。“你是不是忘了本王还有父母之仇未报?你以为自己为什么能活到现在?”赵为迳反问她。姜卿云先是一愣,然后扭曲地笑起来:“你们二人何时成双成对的?看来郡主对您没有保留啊。不过郡王别忘了,您父亲不死,今上又怎么能坐上皇位呢?”赵为迳反问:“是啊,他不坐上皇位,太子又怎么有机会继位呢?对吧?”姜卿云的眼神乱了片刻,很快恢复了淡然姿态,“你不用拿太子威胁我,你们敢杀他吗?你们证明不了他不是皇后所生,动不了他的。”姜卿云有恃无恐,她确信当年知道这件事的人都死了。只要他们拿不出证据,谁会相信太子非皇后所生?“说说你的交易。”安容锦逐渐失去耐心。姜卿云压低声音说:“我用一个秘密换我的命。”安容锦冷笑:“什么秘密如此值钱?我们二人可是恨不得将你凌迟处死,想要活命,除非……”安容锦眨了眨眼,吞下了后半句话。如果姜卿云能用皇帝的命换她的命,安容锦可以考虑。“这个秘密事关皇后和皇上,绝对没有旁人知道,也绝对能让郡主满意。”姜卿云十分自信,那模样让安容锦有些在意。而且事关皇后,她迫切地想知道答案。她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残酷的笑,“你知道自古十大酷刑是哪些?死算什么,生不如死岂不是更适合你?”姜卿云打了个激灵,“你别想从我嘴里撬出半句实话,我死了,皇后也得给我陪葬!”“诓我?”安容锦眼神晦暗不明,伸手抓住她的脖子将人提起来。“你对皇后所做的一切,我会十倍百倍地还回来。”姜卿云双脚离地,整个人呼吸不了,脸色涨红,挥舞着双手想将安容锦的手拿开。但她的力气远没有安容锦大,抓着安容锦的手无能为力。“姜卿云,你现在孤身一人,没有后援,拿什么交易?”“咳咳……皇后……她……中毒……”安容锦手一松,姜卿云摔在地上,弯着腰开始呕吐。如果她不是挤出了这几个字,恐怕脖子已经被安容锦捏断了。没想到她的力气竟然这么大。下一刻,有人扯着她的头发迫使她抬头,头皮传来的痛感让姜卿云忘了难受。“你给我姑母下毒了?什么时候?”姜卿云脸色惨白地笑了起来,“还以为郡主不关心皇后娘娘的身体了呢。”“来人!”安容锦喊人进来,松开手,对下人说:“带下去审讯,问出她给皇后下了什么毒,解药是什么。”清燕小声问道:“郡主,就在这里审讯吗?”安容锦想了想,摆了摆手,“装麻袋带进城,关押到地牢去。”这庄子毕竟离得远,她要出来一趟动作太大,不如在家里方便。安容锦接过丫鬟递过来的毛巾,擦干净手后对赵为迳说:“我们先回去。”二人走出房门,安容锦回头叮嘱了一句:“打断她的腿,若是还敢逃跑,下回毁了她的脸。”“不……安容锦,你……你站住!”安容锦不去管身后的叫声,心情沉重地往外走。她也不坐马车了,直接骑马回京。赵为迳知道她心急,他们都知道姜卿云是用毒高手。她在宫里生活了那么多年,有的是机会接近皇后,什么时候下毒了也未必会被察觉。最可怕的是,皇后娘娘这次因为担心安容锦的安危确实生病了,她自己觉得是装病,可气色却骗不了人。安容锦快马加鞭地回城,赵为迳跟在她身后也不知如何安慰。二人如风似地闯入城门,守卫才亮出兵器,认出这两位贵人,急忙退开行礼。“那不是瑶光郡主和诚郡王吗?怎么又一起回来了?”“你是不知道,这二人凌晨出城,说要去山上看日出嘞,真甜蜜。”“看两人那急切的模样可不像浓情蜜意啊,该不会是吵嘴了吧?”“有可能,不过小两口的事,床头吵架床尾和,嘿嘿……”“快闭嘴吧,两位还未成亲,少说些荤话。”“那不迟早的事吗?听说诚郡王已经向陛下求赐婚了,只是皇后娘娘不答应。”“能答应才怪,诚郡王和太子可是堂兄弟,这要是成了弟媳,以后两人怎么相处?”“有什么关系?郡主这身份,放眼全圣朝,能匹配的男子也寥寥无几,与诚郡王结亲就挺好。”守卫毕竟心向着安国公府,当然希望郡主嫁个好人家。“那也得等国公爷回来再说,对了,听说宋家和平南侯府的亲事吹了。”“啥?那不是已经走完三媒六聘,就等过门了吗?这亲事板上钉钉的,怎么也能黄?”“不懂,不过今日平南侯府的人带着重礼去宋家,结果连门都没进就被轰出来了,看样子是亲事黄了。”安容锦没心情管别人的闲事,她直接骑马进宫去了。瑶光郡主有特权,进宫不用提前递牌子,甚至连马都没下就驰骋入宫廷。禁卫军拿她没办法,只能在身后追着,免得郡主冲撞了哪位贵人。安容锦在凤梧宫外停了下来,把马匹递给追上来的禁卫军,然后坐在一旁的花坛边想事情。大家不敢驱赶她,也不敢打扰她,就围城一圈默默守着。安容锦刚才情绪太激动,不管不顾就进宫来。可进宫后该怎么和姑母说呢?姜卿云的话也不知是真是假。凤梧宫每隔几天就会请平安脉,甚至姑母才刚生病过,各太医肯定都诊治过。连他们都没能发现中毒的迹象,就算把消息说了,又如何能断定姑母中毒?“郡主……”庄公公一脸焦急地跑来,赶走了禁卫军,跪在安容锦面前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她。凤梧宫一得到消息,他就赶过来了。他从未见过郡主如此慌神落寞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