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盛怒之下冲进了凤梧宫,可皇后却并未见他。他近来见皇后的面越来越少了,本以为是因为皇后身体不适才不见他,可他分明听到了寝宫中传来的丝竹之声。东宫中,汪可春见太子头也不回地走了,顿时脸色涨红。“来人,快来人……”宫女内侍听到传唤推门而入,就见准太子妃躺在太子的床上,衣裳半褪,神情焦灼。“太子呢?快去将太子找回来!”她疯狂地叫喊着,可她还指使不动东宫的奴才。更何况,太子要去哪,又岂是他们能阻拦的?“太子妃,您还是先收拾收拾,太子既然已离去,您这副模样被人看了去,终归不妥。”宫女阿巧提醒道。她是太子殿下的侍寝宫女,没名没分,瞧见如此淫荡的太子妃,心生不满。若是瑶光郡主为太子妃,她是半点也不敢生出二心的。汪可春浑身如着火一样,骨头里更是如万蚁啃噬,难受极了。她将枕头砸过去,吼道:“小贱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存的什么心思,太子刚才还在,此时定在宫中,去找人!”她用力抓着床褥,汗一滴一滴往下流,“去准备冷水,我要沐浴。”她的样子着实不太正常,宫女们面面相觑,心中有所揣测。这宫里,善于用助兴之药的人不少,太子妃这模样可不就与那些服了药的人一样么?众人心中鄙夷。没想到太子妃竟然还需用这如此下作的手段来勾引太子。或许太子就是因为不满才愤然离开的,否则太子刚才的脸色也不会那么难看。“太子妃请自重,您还未入府,理应与太子保持距离,您还是赶紧收拾好出宫吧,否则事情传到皇后娘娘耳中,怕是要训斥您的。”汪可春饥渴难耐,哪里听得进去这些劝谏。她在床上滚了一通,对他们说:“出去!都给我滚出去!”太子从凤梧宫出来,本就怒气难忍,结果还看到汪可春的丫鬟来找自己。他冷眼呵斥道:“怎么?她自己不会出宫?还是想赖在东宫不肯出宫?”明明是他让人进宫的,此时却翻脸不认人。汪可春按耐不住,此时哪还出得了宫,看个宫女都觉得眉清目秀。安容锦躺在摇椅上,听着下人汇报说,太子刚才从宫里出来了。“动手吧,让本郡主看看,咱们太子妃的忍耐力如何。”“可您,怎么给太子妃送个太监呢?”“难不成还真给她送个男人解毒?就是要让她欲火焚身,求而不得才痛快呢。”“那真的不引太子去捉奸吗?”“别了,得让他们顺利成亲才行。”安容锦站起来,哼着小曲去书房。她与李尧的话还没说完,且那日太急了,许多话也没来得及解释,还是写封信去解释一番为好。她刚把信写完,清霜进来说:“郡主,赵大人派了林西来传话。”“让他进来。”林西进来时,脸上是带着笑容的,安容锦便知道不是坏事。“郡主,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您要先听哪个?”“坏消息是什么?”“明日朝堂之上,大臣们会群而攻之,迫使皇上给安国公定罪。”“那好消息呢?”“主子新得到的消息,南边乱了起来,安国公带兵平乱,主子手里已经拿到了平南侯包庇犯官,与贪官季泓博暗中往来的证据。”“真的?”安容锦也派人去查,可还未有消息传来,没想到赵为迳比她早一步得到了证据。“看来诚郡王的人手不少啊,消息竟如此灵通。”林西眼含笑意,谦虚地说:“一般一般,比不得安国公府的情报网。”安国公府的情报网是很厉害,但毕竟一大半都在安国公手里,郡主能动用的人手还是少数。赵为迳却是一府之主,且暗中发展多年,他们在南边的人手比郡主多多了。“如此说来,消息明日能传到皇上耳中?”“请郡主静待佳音。”当天,汪可春是被一顶小轿抬出宫的,到了府上立即请了大夫,连太医都不敢请。不过等大夫离开后,汪可春的丫鬟悄悄带了一名男子进汪可春的闺房。之后房中一夜都没停歇,不过却也没被人发现。第二日,汪大人一早入宫上早朝,春风得意的模样如同家里有了喜事。众人皆知他是未来国舅,对他自然客客气气,甚至不少文臣隐隐以他为首。如今这朝堂上,宋宰相和汪太常各自成派,也是皇上最想看到的结果。“皇上,臣奏请为三皇子纳妃,臣听闻,三皇子与平南侯之女两情相悦,特请皇上为三皇子下旨赐婚!”三皇子收买了一名文官为他提赐婚一事,否则等皇帝想起他的亲事来,不知道要猴年马月。但皇帝此时哪有管儿女亲事的心情?今日早朝的事大,他摆摆手说:“平南侯之女之前不是与宋家结亲吗?他好好的破人姻缘做什么?荒唐!”平南侯也是手握重兵的封疆大吏,他与宋家结亲还算合情合理,可要与皇子结亲,岂不是助长三皇子的气焰。他还没打算换太子。其他儿子势力过大,野心也就会高涨起来,他还没死呢,哪里愿意看到儿子们自相残杀?那大臣被训了一句也不敢继续为三皇子说话了,默默退到一旁。汪大人给斜对面一文官使了个眼色,后者站出来跪下说:“陛下,臣有本启奏。”“说吧。”“臣请陛下治罪于安国公,陛下已经下发五道圣旨催安国公回京,可都了无音讯,臣以为,安国公这是明目张胆地违抗圣旨,藐视陛下,理应处斩!”“臣附议,历朝历代,从未听闻有如此嚣张的臣子,竟无视圣旨,一意孤行。”越来越多的官员站出来表态,一人一句,将安国公身上的罪名钉得死死的。“安国公之前说是为了寻找郡主,可如今郡主归来多日,他却不见踪影,怕是借着寻女之名在外胡作非为。”“这放出去的鱼得了自由,哪有回来的道理,也不知安国公在暗中谋划什么。”“安国公手握重兵,若是失去掌控,定将反于朝廷,到时候,这天下谁能阻挡他的脚步?”“皇上圣明,请勿顾念旧情,包庇安国公。”“求皇上裁决!”大殿之上,乌泱泱地跪了一地的官员,有文官也有武将。但前排的官员中,也有几位屹立着。“宋爱卿,你觉得如何?”皇帝问宋宰相。“臣以为,此事可以等安国公回京后再下定论,万一他没收到圣旨呢?”“宋大人为何要为叛贼说话?五道圣旨,怎么可能没收到?”“是啊,除非他已经逃出圣朝之外。”“若他回来时是举兵造反呢?难道宋大人也要与叛贼讲道理不成?”有人下意识反驳了一句:“这怎么可能?瑶光郡主还在城中,谁不知,安国公最疼爱女儿。”“呵,女儿与大业相比,自然是后者更重要,谁又知道,安国公从前爱女是否只是假象?”“你……”皇帝眸色一暗,刚要开口,就见大殿外传来急报声。“报……岭南八百里加急,有重要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