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快!国公爷受伤了。”李嬷嬷着急地寻了过来。安容锦又惊又吓,“爹爹怎么会受伤?严重吗?”她提着裙子小跑起来,可是前院的路她不熟,差点摔了一跤。李嬷嬷赶紧让人抬来软轿,将安容锦送到安国公的院子里。一进门就听到安国公中气十足的声音:“叫什么太医?这点小伤不要太医,丢死人了!”安容锦听到这声音才算定下心来。她大步走进内室,叫了一声:“爹爹。”“闺女来了,先坐一会儿,爹上个药。”安容锦摸着桌子边缘坐下来,问:“怎么回事?”安国公伤在肩膀上,他气冲冲地跑去找于波,两人打了一架。当然,于波没胆量伤他,都是挨揍的份,他的伤是半路上被一个小姑娘用钗子刺的。他当时没想到,一个和他闺女差不多的女孩竟然会是杀手。还好钗子上没毒,否则就不是上点药这么简单了。“小伤而已,不要担心。”“害您受伤的人抓住了吗?”“死了,当场自尽了。”安容锦托着下巴说:“爹爹,您借这个机会告病吧。”“啥?”“就说对方武器上带毒,您昏迷在家,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需要修养一段日子。”“女儿啊,你这想法爹爹跟不上,这是要做什么?”“一是为了引出藏在咱们家里的内鬼,二是看一看朝堂上有没有要害您的人。而且您四处征战多年,身体暗伤不少,不如借此机会好好调养。”安国公拍着胸口说:“你爹我壮得像头牛,不用休息。”安容锦走过去,可怜兮兮地说:“爹爹,女儿的后半生还要靠您撑腰呢,您别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安国公瞬间失去抵抗能力,“好好好,都依你,你说休息几日就几日。”安容锦用力点头,“那就先告一个月的假吧。”不等安国公发话,安容锦吩咐他的随从把消息散出去。今日安国公在大街上被刺是许多人亲眼目睹的,由不得大家不信。只不过消息刚递进宫,宫里就派了太医来。安国公服了一粒保心丸,这种药丸是战场上保命吃的,效用很强,能瞬间提升体力,心脉加速,脉搏跳动频繁。太医一把脉,眉头皱成了“川”字。“这脉象怎么如此奇怪?”安国公“虚弱”地说:“刘太医,我浑身发热,心跳的很快,难受。”“国公爷中的毒反而像是刺激经脉的壮阳药啊,真是奇怪。”“谁知道刺客用的什么药,本公如今浑身不适。”“既如此,卑职先给国公爷开一些清凉下火的药调理一下,看看有无效果。”安国公唉声叹气,开始诉苦:“老刘啊,你是不知道,我这些年太累了,没日没夜的忙,连闺女都顾不上,哎……”刘太医的手里被塞进一个布袋子,里头装了十个金灿灿的大元宝。“国公爷……您……您这是……何意?”元伯将刘太医请了出去,小声说:“刘太医,我家老爷思念亡妻,最近总是浑浑噩噩的,现在又受了伤,郡主也哭成了泪人。哎,刚才郡主说要让国公爷在家休养一两个月,等身体好了再为国尽忠,国公爷答应了。您也知道,国公爷哪是能闲下来的人啊,您呢,就跟郡主说,国公爷中的毒不严重,顶多在家躺一个月就活蹦乱跳了,国公爷也就能给郡主交代了。”刘太医哭笑不得,哪户人家家里,是父亲要给女儿交代的?不过全天下都知道安国公是女儿奴,他也乐意配合。等他回宫复命时,把国公爷的伤势稍微夸大一些,也算全了安国公的爱女之情。安容锦拜托元伯帮她找一个人。“郡主是说,这个人身高八尺,身材偏瘦,年纪三十上下,眉头很粗,双脚有些坡?”“对,元伯可有印象?”“说到腿脚有些不便利的,咱们府上还真不少,大多数都是战场上受伤退下来的老兵,身高身材符合的也有好几个。”“那这几人当中可有府中侍卫?”“一般来说,身体有残疾的都不会当侍卫。”“如果不是侍卫,那大概就是与这些侍卫相熟的人。”元伯想了想,拍了下手说:“有个人挺符合郡主的猜测,那人名叶荣,是府上管兵器库的,侍卫们更换领取兵器都要通过他,算是很熟悉了。”“那去打发他来见本郡主,就说本郡主想挑一支红缨枪。”“好,您稍等,不过叶荣粗鄙,您还是让下人见比较好。”“放心。”安容锦坐在后院的亭子里,亭子四面垂着纱帘,只隐约能看到人影。叶荣被带过来的时候,头也不敢抬,行礼道:“奴才给郡主请安。”“起来吧,元伯说你管着兵器库,那你给本郡主挑一支枪,重量二十斤左右,最好枪头和枪杆都是铁打的。”叶荣诧异地问:“郡主是自己用还是给旁人用?”“怎么?有何区别?”“二十斤重的长枪耍起来有些费力,郡主如果自己用,可以选细一些的。”“不必,你先去取来本郡主试试。”叶荣不是空手来的,他一听说郡主要枪,立即从库房里挑了三支过来。“还请郡主试枪。”他将三支枪递上。安容锦的身后站着张三和梁琦。两人从叶荣进入院子就一直盯着他看。张三仔细比对一番,对郡主说:“郡主,看着是有些像,可也不敢断定就是他。”“叶荣是吧?”安容锦突然开口问道。叶荣战战兢兢地回答了个“是”。“那边就是演舞台,你上去用枪和本郡主的侍女过几招,本郡主还要找个耍枪的师父。”叶荣先是一愣,继而激动起来。如果能成为郡主的师父,那他在国公府的地位就直线攀升了。“奴才遵命!”他挑了一直婴儿手臂粗细的长枪上台,摆好架势,与郡主的婢女过招。郡主身边的武婢果然个个武功高强,叶荣越打越吃力。他的脚受过伤,下盘受力不均匀,很快就败下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