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方申愿的答案,马昭日调整的动作突然顿了一下,不是答案错的太离奇,而是答案竟然对了。
马朝日调整了气息之后开始继续说道:“是的,头骨,杨文华挖开歪七扭八的枣树下,埋得最上面,最浅的实际上是具尸体,不止一具,是两具尸体,从骨头上覆盖的衣服能看出都是男性,在这些衣服里面,也没有能证明死者身份的物件,在尸体之下的,就是那袋钱,这笔钱成了无主之物,或者说是赐下之物,用防水袋子帮忙保存的完完整整的钱袋,存放的时间并不久袋子内的干燥剂还在发挥作用,钱币没有损坏,取出来就可以用,而在那钱袋旁边还放着两杆杆子,枪杆子,这可吓了杨文华一跳,知道这钱来路不对,便左顾右盼,四处都没有人盯着,只有她眼前,那东倒西歪的枣树,歪着脑袋看着她,可这还不够,她要跑出洞去,将附近地方看个仔细,全然不在乎自己刚才滚下来身上挂的彩,破的皮,现在她的心就吊在这钱袋上了,在搜寻了好一会她才完全放心下来。”
“她不急着将钱袋提回去,而是仔细记下地址,抓了一把零钞,先跑了回去,等到了夜黑下来,才将枣树之下埋藏的五大袋钱全部挖出,乘夜送往了家里藏匿起来。”
这是杨文华第一次感觉钱竟然会如此之重,这钱她没数过,但少说也有千来万,这五大袋子钱,她来来回回,往往返返数次才终于全部纳下。
她运气不错,自家住得本来就偏,来往人早间就不多,如今晚上更是零星一点没有,往返几趟竟然没人看见,她放在板车上做掩饰的棉花袋子倒是多此一举了。
决定将钱袋全数拿回家里,藏在了墙缝之中,杨文华终于松了一口气。
杨文华是聪明的,得到了这笔钱她没有第一时间用来支付儿子的医疗费用,就怕这钱来路不正让人认出来了,官家人的眼不比寻常商贩,再加上就算这钱没认出来,也怕惹人猜忌。
好奇起你杨文华这钱前些日子还凑不齐,如今你刚死了丈夫,今天就能全款了,虽然这之间没有联系,自己也知道,但省得人说道,更怕有人惦记。
于是只是多花了一点钱,将丈夫的丧事办得风光一点的同时,验验真假,看看这袋钱到底能不能用,花了之后看看有没有人知道这钱来路不对,若是这钱的来路有人认识,到时候找来了,她还能有说辞,毕竟这钱多到能引人生起杀心了,再加上那同埋的两杆野枪,知道来路的人,自然不是什么简单人物,到时必要,当然是双手奉上,免得殃及家人。
要是官家的,找来了,交还回去能免牢狱之灾,免得自己的孩子康复出来成丢了父母的孤儿了。
但若是没人认领,看着墙缝里的大袋大袋的钱,杨文华的苍白的脸色上,升起了红晕,她喘息了两声才压住心中的喜悦。
若是没人认领,留着用那最好,想想孩子想要的吉他,想上的兴趣班,还有放音乐的玩意,什么3,自己心心念念的小酒馆,还可以给丈夫买辆新车,他前些日子说车子老了,有些零件要换要修,尤其是空调最好是换换。
当杨文华想到那辆卡车的时候她突然愣了一下,就像是燃着的蜡烛突然被拔去灯芯。
因为她重新想起了一件事,她男人死了。
悲喜就像是一碗杯子里的两种液体,当悲多了,冲些喜高兴起来了,就又会冲些悲,等到悲浇多了,于是又浇点喜。
这悲浇的对于杨文华其实恰到好处,让她有些晕厥的大脑恢复了正常。
她明白了现在可不能着急,得一步一步来,得先做好眼前的白事,可不能破了相让人知道了她秘密了。
她的脑袋里想到了唢呐,想到了锣鼓,想到了自己丈夫老实的憨笑。
杨文华在想,这钱会不会是她丈夫的魂刻意引她去的。
接着她又想,如果不是,那为什么会有袋子钱呢?那可是真钱啊,她给了办白事的人添了钱,用的袋子里的钱,做白事的人认。
她又存了一笔钱到县里的银行,她没敢人工存,存的是机器,那验钞的机器没吐出来,看着卡里的余额往上涨了,说明这钱是真的,官家也认。
确认这是真钱,能用的真钱,杨文华的脑海里便想起那棵歪七扭八的枣树,想起藏在树下的那两具尸骨,钱袋和那两柄枪,她揣测起来,那些东西放在那也有些时间了,为什么没人取呢?不说别的,那可是钱啊,真有钱是无主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