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银韵被顾钰骂得发愣。
似有针尖刺入胸腔,让她的心脏再度泛起一阵连绵的刺痛,那痛苦却又恰好是可以忍受的,并没有想象中来的那样汹涌剧烈。
也许,顾钰一连迭冷漠反常的表现,早就让她在不知不觉中麻木了吧。
“还在这愣住做什么,滚吧。”
身前,顾钰冷冷地开口了,他乜斜着她,如同看着一个没有太多价值的物件,轻蔑而鄙弃。
“难道还让我请你出去不成?”
顾银韵沉默良久,震颤的神情逐渐归于平静:“无需你请,我自己会走的。”
她波澜不惊地答道,语调没有任何起伏。
“但是在那之前,请你告诉我……”
这一刻,她仿佛不再是自己了,灵魂飘于体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自己空洞地躯壳,听她说出不假思索的话语。
因着“我不是我”,她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勇气。
“兄长,我的玉哨在哪儿?”
“……玉哨?”
顾钰眯起眼睛,俨然也察觉到了顾银韵状态的异常,为此,他耐着性子回答了这个问题。
“玉哨已经没用了,我扔掉了它。”
顾银韵点点头,紧接着又问:“那……姜爷爷在什么地方?我醒来以后,都没有看见过他。”
顾钰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昨夜忙乱,姜也上了年纪,被累倒了。他需要静养休息一段时间,以后你会看见他的。”
顾银韵再次点点头,问:“还有晟夏和顾隐呢,他们都去哪里了?”
听到顾隐这个名字,顾钰神色微变。
“他们都受伤了,需要养伤。”他答道,“你老老实实做你的翊府小姐就好,无需在意他们的事。”
“嗯,我明白了。”顾银韵刻板地点头。
这次,顾钰没等她再度提出疑问,便先声夺人:“不要打探那么多,你该回去了,银韵。”
“……好。”
顾银韵没有违逆,转身向外。
可刚走没几步,她站住、回头,面无表情地看向顾钰,直直看进了后者的眼睛:“最后一件事,兄长。”
刹那间,她眸中闪过道晦秘的光亮。
她问:“那么皇帝呢,老皇帝又在何处?”
“你杀了他,总该还有尸体在。你把他埋在哪儿了?是在你的寝殿下面,父亲母亲悬梁身死的地方吗?”